张远见康牢头四十多岁年纪,虽是牢头,身材却并不如何魁梧,甚至显得有些瘦小。满脸麻子在落日余晖中,仿佛月球上的陨石坑,若隐若现。
康牢头也打量着张远,见他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想起之前听说过的那些传闻,心中未免有些讶异,就是这么个后生,把县里有名的笑面虎方大绅,硬是斗得吐血昏迷?
“你便是张远?”康牢头撇嘴道:“到了我这儿,别管有罪无罪,都得给我脱三层皮!看你细皮嫩肉的,只怕脱上一层,就得哭爹喊娘……”
张远闻言,淡然一笑,也不多说什么。他这么说无非是想吓唬自己罢了,越是害怕,他便越是得意,自己岂能让他如愿?
见张远不说话,康牢头冷笑一声,让里面的狱卒开了大门,自己转身进去。
进了县狱之后,张远四下一看,见院墙颇高,正对着大门便是监狱,两侧则都是厢房,想必是牢头和狱卒办公及值班住处。
监狱大门很是厚重,开启时“咯吱”作响,里面黑黢黢的。
康牢头因常在此间走动,不用点火都走得很是顺当,胖衙役抱怨道:“康麻子你也太吝啬了,点个油灯能废几文钱?”
“嘁!这油钱你出吗?”康牢头头也不回的道。
或许是听到有人进来,两边牢房里关押的犯人,悉悉索索地靠近了过道,有人还问道:“老康,他娘的又关进来个什么货?”
“瞎打听什么?滚回去睡你的觉吧!”看来康牢头和这人很熟悉,虽是叱责却带着玩笑的口吻。
张远经过那间牢房时,扭头一看,却见那人蒙头垢面,因环境黑暗却看不清样子,只觉得一股臭气扑面而来,不由下意识的捂住鼻子。
康牢头回头笑道:“怎么?这就受不住了?”
“嘿嘿,后面还有你好受的呢!”胖衙役凑到张远身边,低声恐吓道。
张远不为所动,冷眼看他们到底有什么手段。
那几个对张远态度友善的衙役,方才被康牢头和胖衙役打发走了,看样子这件事情上,那几个衙役的确只是例行公事。
而康牢头和胖衙役,才真正是受了高县丞的指使,只不过现在还不知道高县丞的用意,从他们二人的行为上,一时也难以猜测推断。
正思量间,却听前面康牢头又在开锁,接着是沉重的铁链“哗啦”声,显然又开了一道门。
从这里进去后,康牢头终于摸出了火折子,吹燃后点起门边的火把,张远这才看出,这道门后,是石壁筑成的通道,而且有很长一段向下的台阶。
台阶尽头,便是牢房,牢门都是厚重木门,而不是用木桩隔成的栏杆,门上开着个细长的口子,里面镶着拇指粗细的铁条。
每间牢房之间,也都是青石墙隔开,看上去戒备森严,比刚才路过的那些牢房,要严密许多,看上去格外阴森恐怖。空气也变得愈发浑浊沉闷,带着阴冷的湿气,仿佛多年未曾通过风似的。
“远哥儿好运气,这偌大的内监,如今只你一个,可见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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