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天啊!竟敢拿朕来使虚招。赵昺正想着,郭努急报,说孟汉求见。
江无忌一听,心中顿时大惊,急忙叩头道:“皇上,还请皇上看在孟汉忠烈的份上,饶他一命。”
赵昺冷笑道:“忠烈?我看他是忠于孟家,不是忠君!来呀!带上来!”
两名御前禁卫架了湿漉漉的孟汉进来,压在地上。孟上努力抬起脑袋,呼道:“臣禁军都教头孟汉,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还是禁军都教头,这职业很高啊。
赵昺站起身来,走到孟汉跟前,怒道:“万岁个狗屁!刚才在船上,要是被你吓到大海里去了,朕就是第二个先皇帝。你还敢在这里呼唤万岁万岁万万岁?”
孟汉脸色煞白,惨然道:“皇上,臣自知死罪,不敢请求皇上饶恕。只是臣不愿死在铡刀之下,还请皇上特许臣阵前杀敌,死在乱军之中!”
赵昺骂道:“你还想得挺美的。死在阵前,还想落个烈士的美名是不是?朕偏不如你意!来呀,拖出去砍了!”
“遵命!”
两个御前禁军得令,拖着孟汉就走。孟汉自知必死,也不喊冤。旁边可急了江无忌。江无忌扑通一声跪下来,抱住赵昺的双腿,泣道:“皇上!皇上啊!孟汉乃忠烈之后,从襄阳一路战到崖山,大小数百战,杀敌无数啊皇上!皇上,臣愿以命换命,换孟汉一条活路啊!”
赵昺喝道:“糊涂!你当是做生意呢?还以命换命?朕要杀他,不是因为他行刺,而是他不忠!”
孟汉已被拖到门外,闻言长笑一声,大声道:“哈哈哈哈,没想到我孟家竟然落了一个不忠之名!爹爹,您有在天之灵,可听到了吗?”
两个禁军已举起了手中刀。赵昺叫道:“你还不服?朕就杀你个心服口服,拖回来!”
禁军本来就不想杀孟汉,听到这话,赶紧把他又拖了回来。
赵昺坐回龙椅,喝道:“孟汉,听听外面是什么声音?”
孟汉道:“是两军的号角声。”
赵昺道:“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孟汉道:“回皇上,这是马上要开战的声音。”
赵昺站起身来,戟指骂道:“本来要晚上才开战的,就因为你,开战提前了四五个时辰!你知道四五个时辰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们‘雪夜’特战队还有两个战术动作没有演练完成!意味着陆丞相的火攻陷阱还有缺口!意味着我数万民兵还没有组织到位!你倒好,脑子一热,拎着一把匕首就上去了。你要杀张弘范,要当民族英雄,那你现在去啊!拎着一把匕首,你把元军都给我杀了?”
赵昺一顿痛骂,孟汉才知道自己的祸闯得有多大。脸色顿时变得死灰,嘴唇哆嗦,最后长叹一声道:“臣死罪!臣误国误家!误了皇上计划,臣该死!江统领,不要再为属下求情了。”
说罢向赵昺磕了三个响头,自行爬起来,向两个禁军道:“麻烦两位兄弟了,走吧。”
这个样子,竟是要自行就死。
江无忌双目含泪,竟也不敢再劝。幼主一数落,孟汉确实该死啊!
孟汉走出门外,禁军长刀再举,赵昺却又一声断喝:“回来!”
孟汉带着不解的神色折了回来,仍在皇上脚前跪下,不敢抬头。
赵昺沉声道:“这样砍了你,实在是便宜你了。孟汉,朕交给你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你可敢接?”
孟汉一听不杀他还有任务,顿时精神一振,大声道:“臣九死无悔!”
“好!”赵昺道:“这次朕要亲自做诱饵,诱那元军攻来。你就在龙舟之上,护卫朕的安全,可敢?”
孟汉倏地抬起了脑袋,眼中净是不敢相信之色。
幼主不但不杀自己,还要自己护卫他的安全?
砰!孟汉一个头重重砸在地上,百感交集的泪水涌了出来,噎声道:“谢主隆恩!”
“好了好了。”赵昺道:“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流眼泪,也好意思?起来,滚出去,招齐你的兄弟,在龙舟上等朕的命令!”
“臣——遵命!”
孟汉爬起来,一阵风的跑出去了。
江无忌放下一颗心来,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强笑道:“皇上,刚才可吓了臣一大跳。”
赵昺道:“谁是为了吓你的?朕刚才实在是想杀了他。孟汉这个二货,让我们极其被动了。”
江无忌想了想,突然跪了下来,郑重禀道:“皇上,臣请旨出战,先去冲杀一阵,为皇上争取时间!”
赵昺道:“不用了。我的左右丞相到现在都没有前来觐见,定是安排去了。你去,令‘雪夜’的兄弟们好好休息,一入夜,恶战便开始了。这次咱们有没有活路,主要就看你们的了。”
“是!臣遵命!”
江无忌的心也沉重起来,带着谕令退了出去。
赵昺又向郭努道:“小郭子,除了你之外,令所有的宫女太监都撤到崖山上去。龙舟之上,不需要非作战人员。”
“皇上——”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