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你的意思是……”陆巡吃了一惊,“红隼把我的肝烤熟了?”
“半块肝脏。”
“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陆巡问,“究竟是什么东西袭击了我们?”
陆巡回忆起当晚发生的事……他想不起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那个雨夜的情形过于混乱,陆巡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坐在前面开车,赵高站在后面阻击猎人,陆巡根本来不及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回头看,精神高度紧张下的陆巡甚至连声音都没听见。
他们准备从卢浦大桥上飞越黄浦江,这着实是个大胆又冒险的计划,但在当时的情况下没有更好的方案,陆巡一咬牙决定舍命陪君子,于是两人开始减轻重量,把能丢的东西都抛出了车外,从计划实行到开上大桥之间只有短短几十秒的时间,念头一旦产生就来不及变更,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那几十秒钟之内陆巡全程都盯着脚下的路,他必须稳稳地把控住这辆车,差之毫厘他们就会跌下去喂鱼。
皮卡成功地驶上了卢浦大桥的拱肋,那道拱的最高点距离江面有一百米,登顶的斜坡有差不多三十多度,亏得福特猛禽是辆四百马力的大排量车,发动机输出的强劲扭矩帮他们爬上了高坡而不至于原地打滑。
按照原计划,他们将借助拱肋的高度飞过断裂的桥面,陆巡难得靠谱一回,使出了吃奶的劲控制住了脚下的车,他们像云霄飞车那样驶过了拱肋的最高点,然后腾空而起!
就在这一瞬间,变故陡生。
陆巡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变故,他当时正被关在铁盒子里闭目塞听,四周都是狂风暴雨,陆巡只是忽然感觉到皮卡变得不受控制,车身骤然沉重起来,仿佛有谁在车子底下挂了几吨重的铅块,福特猛禽F150脱离了预设的路线,开始直线下坠。
如果真这么掉下去,他们肯定会落进黄浦江里。
但这种状态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紧接着车身陡然减轻,落在了桥面上。
死里逃生的陆巡来不及和赵高庆祝……因为此刻他重伤垂死,一根钢管把他连同皮卡一起贯穿了,陆巡下意识地踩着油门往回逃,他本能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身后追逐自己,这是动物般对危险与死亡的直觉,就像是花鹿能从空气中嗅到老虎的气息,不需要直接目击,那东西接近一寸你就离死神近一分,陆巡惶恐地逃窜,甚至都来不及检查自己的伤势,
开出老远陆巡才发觉到车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赵高早已失踪了。
“不知道。”老贾回答,“我又没有上帝视角,你看不到的东西我同样看不到,我只能听到声音。”
“什么声音?”
“风声,雨声,枪声。”老贾轻声说,“赵高的怒吼声……还有女人的笑声。”
陆巡悚然,“什么?”
“女人的笑声。”老贾又重复了一遍,“有个女人在你身后狂笑,最后她的笑声和赵高的怒吼一起消失了,就在你的车飞越江面成功落地的那一刻。”
“那个二货……还活着么?”
“不清楚,不过学院里的人倾向于他还活着。”
陆巡微微一怔,他一时没能明白老贾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昏迷的这四天里发生了很多事。”老贾说,“比如说赵高由于犯下故意杀人罪遭到通缉,比如说有人把约翰·琼斯的尸体吊在了上校的窗前……你看到外面的警报没有?应该就是因为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