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亓放的身子突然贴近她,从身后把她环抱在怀里,抬起她的手臂,握住她的手,热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耳后,“你怕枪,你虽然睁着眼睛在瞄准,可你整个身体都在躲,都在抖,这样怎么能打得准”。
他把她的手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手里,扣动扳机,子弹飞出。
十五发子弹打完,十五发上靶,他后退一步,低头去看元锦西,赫然发现她luo露在外的皮肤红的仿似能滴出血来,特别是耳朵,红的不正常。
“你,你……”他错愕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元锦西也发现自己不对劲儿,脸上烫的好像要烧起来。不管心里如何惊涛骇浪面上倒是镇定,直接把自己的外套脱了,只穿着一件T恤。
“这里太热。你不热吗?空调在哪儿,咱开空调吧”,她提议道。
确实有点儿热,亓放也把外套脱了,却没有去开空调。
“你事儿怎么这么多,我刚才说的你都记住了吗?别怕,枪又不会吃了你,躲什么啊,放心大胆的打”,亓放又提醒道。
她嘴上应着,又上弹夹打靶,即便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镇定,可子弹出膛产生的后坐力以及巨大的声响还是让她不自禁的朝后躲,身体甚至还有些颤抖。
“你胆子挺大的啊,怎么会怕枪”,亓放对她如此失常的表现也十分诧异。
说实话,第一次实弹射击就能百发百中的人根本不存在。打不好是正常的,可她这已经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是一种惯性的惧怕,若是不克服这个问题就算每天打一万发子弹也没救。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不习惯吧”,她失落的回道。
怎么会不知道,前世那一场血淋淋的战斗她即便再活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雨滴、枪声、鲜血,如绵延的丝线编织成萦绕她多年的噩梦。
只是她没想到,那场噩梦竟会给她留下射击恐惧的症状,这恐惧是完全不受她自己控制的,她想克服,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克服。
“要么想办法让自己习惯,要么就不打了”,亓放把刚才自己打过的枪放回枪柜,空手走回来。
元锦西咬咬牙,“打,继续打!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她这人就是有那么一股子执着劲儿,想要做成的事儿即便知道会磕得头破血流也会死命的往前冲。
亓放也不劝她,去给她拿来好些弹夹,还告诉她不够再拿。
子弹跟不要钱似的打出去,却始终不见效果。
她射击的时候没戴隔音耳麦,枪声震得耳朵嗡嗡作响,手臂也酸疼的厉害,虎口处更是红肿一片。
她依旧不打算收手,装上弹夹,举枪。
“你这样不行”亓放又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握住她的手,“一点一点来,不要想着一口气吃成胖子。射击的时候不要试图放空自己,想着这一枪打出去你不打中它自己就会没命,想着打不中它你最在乎的人就会死,想着你打出去的每一发子弹都能挽救一个你在乎的人的生命,你要想很多很多!”
元锦西的情绪完全被他带动,话落枪响,“嘭”的一声,子弹滑膛而出。
这一枪,会不会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