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语一脸黑线,只想着自己从前在房顶是睡觉的时候会不会有路过的鸟儿将那什么拉进了她嘴里……
一想到鸟,孟良语又问,“那你知不知道,有一种鸟儿,是会倒立的那种?”
“倒立?”
“就是——倒挂在房檐上,像我刚刚那样。”
“你说的是蝙蝠吧?”
“蝙蝠?!对对对,是这个名字,阿炎说过,我记得的!”
“那不是鸟儿。”
“不是?可它明明有翅膀啊?”
那人反问,“蜻蜓还有翅膀呢,也是鸟?”
“好像不是。”
“下次再见着你说的那倒立鸟,别去招惹。”
“它咬人吗?”
“不一定。你不怕?”
“这有什么好怕的?”孟良语看向他。
那人又轻轻笑了一声。
“也是,野猫怎么会怕小飞鼠。”
孟良语咬了咬牙,“我不是猫!”
“嗯,知道了,孟小猫。”
孟良语倒是不生气,一点儿也不生气。
相反,她还觉得挺开心的。至少,他记住她姓孟了。
虽然是她很不愿意承认的姓,但他记住了。
“还有……”
“还有什么?”那人问她,语气挺轻快的。
孟良语就不扭捏了,大大落落的问道:“安贵妃真吃孔雀肉?在开屏的时候吃?孔雀没毒?”
那人诧异了片刻,“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孟良语皱眉。
“孔雀没毒,但是也没人吃孔雀肉。不过宫里倒是真养了一只孔雀。”
孟良语刚想问他见没见过孔雀开屏,那人便加了一句,“我没见过它开屏。”
孟良语有些讪讪的哦了一声。
他就住在宫里,就当真一次都没见过?
“那皇帝总该见过吧?”
他沉默了片刻,“嗯,应当是的吧。”
孔雀倒的确是安贵妃养的,为了取悦龙颜,还经常特地请了会养会驯的高人来引它开屏。
皇帝定是见过那么几次的吧。
他似乎是还在沉思。
“对了,你真住那个小院子里?”她没好意思说破。
那人没说话,孟良语也没再问。
许久之后,孟良语才听到他说,“不是。”
“那你上那儿……干什么?”
“看看而已。”
还有在元宵节特地跑到偏远小破院儿看看的人。
“那儿有什么好看的?”
那人只说,念旧。
孟良语没再接着问,也许那是人家的秘密吧。
这宫城,冰冷,坚硬。它就像一把年代久远的铁锁,锁住了那些同花灯一起流入细水的年华和心愿。
它那微弱的柔情,就藏在那些火热跳跃的红灯笼里。一串,一行,从头挂至尾,挂至水榭,挂在高墙,挂在那些歪了脖子的老槐树上。
它像是拿了一把巨斧,将泥石木料劈成屋子的形状,再将树木那么一栽,灯笼随手一点,然后就两手一摊,呈给你看。
无奈。
谁都是无奈的。
不管是宫墙里的,还是皇城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