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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娘也是累的说不出话,摆了摆手,她到底顾忌怕自己带了些什么东西回来给姐儿过了身,便是两个哥儿都只看了看没去抱。
泉娘又问:“太太可要吃东西?”
茶娘确实饿了,在桃花村忙活一晚,虽事事都有茶房帮着办理,但到底她是岳大郎的亲弟妹,春娘又躺在床上一副要过去的样子,事事便只有茶娘盯着,操劳了心,倒比上回给公公办理此事还要累些。
泉娘下了碗面,茶娘出来吃了才总算缓了口气过来,“明日还得要你在家带孩子,我一大早便要过去,泉娘,这几日只怕也要辛苦你了。”
泉娘忙连声道不敢,“这本就是奴该做的,奴只恨自个儿没得多几双手帮太太分忧。家中之事太太只管放心,我定照看好家中,照看好姑娘和两位小公子。”
“我是信你的。今儿也不早了,你便在我屋中睡吧,我只怕半夜哥儿哭了起不来,还得要你热些米糊给他们喂。”
泉娘看茶娘一副心力交瘁的样子也实在心疼,她忙应了,心头却盼老爷同六郎能快些家来。
岳三郎虽在南邻也算不得远,但送信再开来去也得好几日,待他匆匆家来时,岳大郎的坟地也看好,万事已具备,只待丧葬礼后下葬了。
茶娘忙里忙外好几日,人都瘦的脱了形,比生养两个哥儿前还要瘦些,倒是整日里都倒在床上哭的起不了身的春娘似乎还圆润了些。曼姐儿这几日也帮着茶娘料理自己阿爹的丧事,小姑娘似乎一夜成长不少,再没得从前的那副娇气,整个人焉的像霜打了的茄子,沉默寡言更消瘦了许多。
岳三郎归来时,连家门都还未入便直接来了桃花村。远远的他便瞧见岳大郎家挂满了白布,再走到院门口瞧见堂屋放的那口棺材,设的那个灵堂,他‘噗通’一声就朝着岳大郎跪下了。
“大哥——”岳三郎悲痛呜咽的痛喊一声,便是旁人都落下泪来。
岳三郎哭了半个时辰才叫人将他扶起,他双腿虚软无力的进了灵堂,半个身子趴在棺材上,不住的将自己的头‘砰砰’声的往棺材上碰,茶娘早已闻声晓得他归来,这会儿好不容易脱了身过来一看,当即吓得半条命都没了!
“三郎!”茶娘过去一把拉住岳三郎也哭了起来,“你若是这样,我又当如何是好?三郎,如今家中只靠你主持了,你莫要失了魂,大哥便是九泉之下也难安宁啊!”
茶娘是真怕,怕岳三郎伤心过度失了魂,她晓得他们兄弟自幼感情便深厚,但故人已去,再这般伤心也是哭不回来的,她更怕岳三郎也跟着病倒,她便是十双眼睛十双手也再照看不过来的!
岳三郎的两个姐姐桂娘同云娘也早两日便家来了,这会儿也都过来抹着泪将岳三郎拉开,岳三郎这几日都不曾吃喝,这会儿再看茶娘一副脱了形的模样,两个姐姐更是肿着眼睛,心中悲恸又愧疚,点点头才道:“你们放心,我晓得……我自不会倒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