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当斩,未满年之驱于边疆苦吏;女充军妓,发配边城;下人尽数遣散,直系者,罪当诛则诛;当遗则遗,当妓则妓,九族株连,不得有纰!”
这亢然凌厉的话语,一字一钉,如同凿钻一样一锤一锤砸到了她的心尖上。
九族株连,男斩女妓。“小吟……我是为了娶你。你代替左盈嫁给我……好不好?”
左小吟忽然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是啊,她是象简止言许诺的那样,嫁给了他……代替左盈嫁给了他……
之后呢?
之后……是代替左盈去当军妓。
左小吟突然感觉头很疼很疼,心口里的疼好象一下窜出了身体。身边有士兵一下把她拉起,要拖她出去,踉跄着狼狈朝前被人拖着,经过简止言身边的时候,她拼尽了全身力气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仿佛想要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一样朝他哀声叫着……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止言,止言,你告诉我,这都是假的。
我信你啊,我信你。
你只要说,这只是你刻意安排的另一场局,我就可以继续走下去的,真的。
身边的士兵很为难,开口问:“大人,怎么办?”
简止言低下头,刚好对上左小吟的视线。他似乎有些怔,伸出手抚上了左小吟的脸。然而,不是以往暖热的体温,却是冰冷到让她忍不住颤抖的地步。他看着她沉默了很久,微张开嘴,却什么也没说。他转手握住了身后侍从腰间的剑,凌厉的挥剑,干脆的割裂了衣袖。“拖下去。”
他转过了身,破碎的大红喜服被他随手脱了下来,扔在了地上。冷漠的背影,渐隐于一片荒凉的黑暗之中。
左小吟眼前模糊了。
“止言,止言,我给你做的喜服你喜欢吗?”
“喜欢,我明天就穿这个。”
“可是……不是说不能穿吗怕被人看出来?”
“没关系,我又不是假的。”
“好可惜……我也想穿我自己做的嫁衣呢。”
“没关系啊,以后有机会再穿吧!”
“哪有嫁人还嫁两次的,你真坏!”
她忽然想起自己房间里那身未穿的杏红嫁衣……杏色如春,褪了鲜艳的红,暖暖似晨光……就象是曾经那个敲窗少年,腼腆温和的笑。
她把自己的嫁衣做好了,却不能穿。
她给他做的喜服,穿上了……到最后,被那男子随手丢在了地上,象破烂一样被人踩来踩去。
她终于哭了。
郎骑竹马来。
简止言,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