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暗的光线里,那乌鸦缓慢的把挡住脸的黑色斗篷摘下,露出一张清俊的脸。左小吟死气沉沉的恐怖双眼里,微微起了波光,掩住的那层阴霾渐渐的在开始消散。
“止……”她翕动着结痂的嘴唇,喃喃的吐出半字竟再也唤不下去了。只是直直的望着他,腐烂的脸上带着糁人的惊愕表情。
简止言却并不看她,更是干脆的避开了左小吟下意识伸出来的手。他转头看着应蝉落,冷冰冰地说,“我们时间不多,你还磨蹭什么呢,让鬼刺起了疑心你我二人都不好办。”
应蝉落耸了耸肩膀,一手扶着审桌翻上去坐在上面,漫不经心地说,“嘛嘛,我还以为你会再和你旧情人来个执手相看泪眼~算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随意吧,反正我今天为了你可是麻烦大了,不但偷了了老头子的大印伪造了命令,还骗了我家阿刺~~你得赔我。”
“这女人不闭嘴才是麻烦大了,应兄你是最清楚的。所以把你哄女人的那套趁早收起来,毒呢?”简止言上下翻着自己袖中和锦囊,冷淡地问应蝉落。
应蝉落一听这个立刻苦了脸,“喂喂,我带毛线毒矮我的钱袋都被阿刺养的那两只狗进门就给搜光了,哪还有你要的东西?”
“被搜走了?1简止言显然没料到这种结果,一口气差点呛个半死,“你!你真是成事不足!鬼刺和你这般关系,你用点脑子把毒私带进来亦不是什么难事吧?”应蝉落被他训了一通,瘪着嘴,一副我也不是故意的委屈表情。简止言无奈之下四处环顾了一下,眼角余光却落到了角落里一个半尺有余的细铁棍和一堆木炭。看到那些东西,他澄黑的眸子里滑过一丝异样。
轻咳了声,简止言转过身子走向一边呆愣的左小吟,极其温柔的扶住了她的肩。“小吟。”那温和甘润的嗓音,低低沉沉,一个恍惚间,就让左小吟晕眩着好似回到了旧日时光。
那张熟悉的脸上依旧绽着那熟悉的笑,明明是温暖而和煦的表情,可却唤醒了左小吟最本能的恐惧——那么冷,那么冷,这种笑容,这个人!
脸上的痛火辣辣的,她一步步的后退起来。而简止言并未料到一向听话的左小吟会是如此反应,一个不防,竟让她挣开了他的手,朝后退到角落抱着头缩了起来发出呜呜的低泣。
“止言,你吓坏她了。”应蝉落好似看不过去,小声劝他。
“闭嘴。”简止言静静地看着缩成一团的左小吟,声音温和而清润,可那明显的冷意和杀气却将整个密室僵硬的气氛再次冻结。“应兄,麻烦你去把东北角那堆炭烧了。”
应蝉落吊儿郎当的从桌子上翻身跳下,走到那堆碳面前自然也就看见了那尖细的铁棍,他迟疑的拿起那铁棍看了下,“喂,止言,你知道这个是干吗的吧?”
“我知道。”
“那你还?!你想搞出人命吗?我可是跟阿刺担保不会出人命的,你这样弄死了她,我拿什么跟他交代?她死了,我们才绝对会被盯上啊!你冷静点哎!”应蝉落有些急了。
“我不会让她死的,让你烧你烧便是。”简止言气色沉定,一副自有分寸的模样。
应蝉落看他如此,又看了看缩成一团悲泣的左小吟,终是摇了摇头,无奈的拿起墙上挂着的火烛将那堆木炭烧了起来。木炭噼里啪啦的燃着,越烧越旺。火星乱窜,映得应蝉落那双碧眸里明明暗暗,几许沉默,几许无奈。他拾起那细铁棍,把那个钝质圆头的一端放进了火里慢慢烧着。
“小吟。”简止言俯下身半跪在左小吟的面前,将缩成一团的她强行揽进了怀里。她更加不敢看他,呜呜哀号着朝一边挣扎,“不要,不要碰我!”
简止言紧紧困住她的肩膀,强迫她安静下来。既而极其温柔的伸出手抚着她柔软的发,细心地用手指为她轻轻梳理,“小吟,你害怕什么?我是为你好的,你知道的,不是吗?”
左小吟哭叫,“你骗我!你把我变成了这样,还娶了别的女人!什么为我好!你骗我1她拼命的朝一边躲开,哭声愈加凄厉而愤怒。
简止言努力的抱紧她,象哄一个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背,笑着在她耳边轻咬,“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小吟,你忘记你答应过我不生我气的了么?答应我的那两拳也忘记了吗?”他温柔的握起左小吟的右手,握起,朝着自己胸口打了两拳。
一下。两下。左小吟觉得眼前忽然有些模糊了。
落满尘土的片段过往,一下吹起扬扬旧日时光,清晰的蹦出了回忆。
“小吟,别生我气了好不好嘛!”
“谁稀罕生你气!我生我自己气!闲着没事还担心你死活!你活该!大笨蛋!呜!……”
那是几年前的她,正哭着照顾一个淋雨淋病的少年。
“我……我不是故意的嘛~我只是想偷偷再多学点东西,结果被李管家给发现了~”
“学!学!就知道学!你学那些有什么用!看看!被李管家发现丢在了大雨里淋了一天一夜!谁能抗得住!你当你是铁人么?”左小吟气极,看着少年高烧不退依旧嘴硬的模样,眼泪啪嗒啪嗒的不断向下掉。
“我,我下次不敢了~呐呐,小吟,我跟你商量件事情~”“什么事?”
“下次你再生我气,打我两拳成不?别这么哭,你哭的我心口疼,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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