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的吹起了泡泡。
他笑着脱下外套,挂在了门后,把皮鞋放在了鞋架上。
他缓缓地走向阳台,隔着巨大的落地窗,看向落雪的天际,渐渐的出了神。
阳台一圈顶灯环绕的中央吊下来一张旋转的变色相框,相框的正反两面都有照片,是一个女孩,两种姿态,万种风情,忽然变色间,又成了他,两身衣裳,同一样的表情。
她是一个很纯粹的女子,莞尔一笑,刹那芳华,时间不忍在她的身上流转。
她人面桃花,转身成仙侧身成魔。她又似慈徒,一念天堂一念人间。在他的面前消失成满天星辰而又匆忙的聚集在他的身边生长成一株碧绿的水兰,冷风拂过她的枝头,倾洒一场温柔的寒暄,于是开出了璨烈的浮花,碧绿上多出了一簇鲜红。
他凛然如庐,横看成岭侧望成峰。他恰如孤月,闭眼瞬间近眼万年。巍然如一脉石魄,屹立于双水之间,洞前的影子,山后的苔阶。迷藏在她的背后墨守成规,迷失在客栈的门口安静的沦落。夕阳嘲笑着长街的暗影,渐渐远去。落日看淡了人流不息,隐隐归山。在这残忍的黄昏里,他孤独的关上了沉重的门。
她和他的沉默,越来越像无声片里的对白,少之又少却又引人注目,一夜的狂欢以及还未曾来临的拂晓。她的脚步越来越迟缓,甚至于走不进夕阳下他冗长的身影,那一夜拉过了的双手之后再也没有机会碰过。
自然的循环摆放的参差不齐,像人性的美丽耐人寻味。可是我们还是遵循了规律发现了美丽。
“哇啊!”
男孩在浴室惊叫了起来。
没由来的一声尖叫撕破了他出神的想象画面。
“怎么了?”他皱了下眉头,转过身,向前走了几步,冲着浴室问道。
“没…;…;没事!”
男孩舒了口气,摸了摸墙上挂的那张面具。
够狰狞,够吓人。
他回过了神,向后退了几步,拉上了阳台厚厚的窗帘,像隔开了一个世界,外面怎么样的情景也似乎与自己无关了。回过头来,继续照顾好离自己最近的人罢,现在是他照顾苏沐,谁知道以后是谁照顾谁呢。
他坐在了沙发上,翻开了一本杂志。
“苏沐,你还没有洗好吗?”他长长的舒了口气,忍不住的对着浴室问道。
“好了!”
声音近在眼前,只是那么一瞬间。
有些意外,有些尴尬。
他放下手里的美食杂志,看了男孩一眼。
男孩干净,利落的站在他的面前。
只是赤着双脚,光着身子,一丝不挂。
他的眼神有些恍惚,看着男孩脚下滴落的水慢慢蒸发。
“恩,给,家里没有小孩的衣服,这是我以前的旧衣服,你就凑合着穿吧!”
他从旁边的沙发上拿起一件半袖和一条沙滩裤递给男孩,张了张嘴,对男孩说道。
“你睡那个房间吧!”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左边的房间。
“哦,是那个放间啊!”
男孩看了看,应了一声,甜甜的笑着。
“我的房间就在你对面!”他又看了看右边的房间,正对着男孩的房间。
男孩此时已经穿好了,原本紧身窄小的半袖,在男孩身上成了休闲版的洽好合身,沙滩裤也算合身,就是稍微有点宽松。
“谢谢,素哥,实在是太感谢了!”
男孩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
他又摇了摇头。
“素哥,你有没有看到保安室…;…;”男孩正怯生生的准备告诉他今天看到的诡异事情,却突然被他打断,无从继续说下去。
“今天发生太多事了,我很累,实在是听不进去太多的话,哪怕是一句,你赶紧休息,时候不早了,有什么事什么话明天再说,好不好苏沐,真的很抱歉!”他叹了一口气说道。
男孩笑了笑,露出了嘴里左右两颗虎牙,关上了门。
他看着男孩,想起了自己,放下杂志,关了电视,把遥控板放在茶几上。
站起身,走进了洗手间。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很黑,很亮,头发也是黑的耀眼,很密。笑了笑,摇了摇头,然后伸出手指,向自己的眼睛伸去,轻轻的摘下了美瞳,泡在了药水里。
他的眼珠竟然是浅黄色的,泛着眼白,像一个盲人。
他又搓了搓头,使劲一拨,摘下了黑色光亮的假发。
露出一头雪白的头发,摘下别在后脑的贴头的小卡子。
白色的头发散落开来,长长的刘海盖过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