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的诅咒,等她知道了是她撞死了宝丫头的时候。
他害怕,婉城的抱怨,他守不住师父临走前托付给他的店铺。
他害怕,他刚救了的苏沐,又再次不幸的因为他流落异处。
他害怕,行人的双眼,红色流着鲜血闯进自己的梦中。
他更害怕,他会因此,走不出婉城,逃脱不了这个世界。
车的后面,依旧是乱成一遭,比起昨天的动静,今天的似乎更加糟糕。
昨天是个不值一提的孩子,今天却是个有名有姓的狗。
两条命,但是姓名,真的有尊卑之分吗?
到了店门口,人异常的少,估计都跑去凑热闹了,谁还来若无事事的买一两个面包做为消遣。
烘焙店的旁边,是一家歇业多日的理发店。
听说店主出了远门,店门一直关着,至少有半个月了。
韩素默默的走上前去,轻轻的擦了擦门上的灰尘,叹了口气,在这座城里,孤独的人,终究是孤独的人,即使再有人朝你热情的走来,心若死了,浇再多的水,也是不会有什么更好的结果的。
他转过身,看了看天边阴沉沉的色彩,伤心的推开了烘焙店的门。
韩素在烘培店里面从早上一直忙到下午,偶尔的一抬头,门外已经日渐西斜,白依旧还是那样的白,雪却已经不及昨夜那般新鲜了。空气也开始变的比昨日冷了许多,未消融的冰雪蔓延着长街,惆怅起淡淡的傍景。门口蹲守的浪子,早已不在了。烘焙店原是没有音乐的,只因为从门缝里飘出淡淡的香甜,吸引着来往的路人,而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有了落脚的浪子,便有了口琴的悠扬婉转。
也许选择这样的人生并没有什么不对,只是不同于我们沿着老人的足迹一步一个脚印,死板硬套的走着。他们发现了一个独特的角度,从这个角度来看,人生处处是风景,虽然脚下的砂石太多,但眼前的美好却是永恒的。相比于我们柴米油盐的怪圈他们的得过且过才是真正的度量。他喜欢听,也喜欢那谱简单的小调,像一个小故事的插曲,动人,唯美,却没有什么时间出去跟浪子寒暄,唯一的一次对话,便是昨夜,没有想到的是,走了浪子,却救了苏沐。也有了这么一些人可能是因为浪子也可能是因为浪子的口琴成了这里的顾客成了这里的常客。现在的气候不如早上那般朝气了,便也没有什么客人了。
可能是节日过了,可能是今天没有上促销的新品,也可能今日异常的寒冷,生意没有昨天的好。
他依旧如往日般站在吧台,盯着门外的灯柱,杯子里的茶忽然间温了下来,记得这样的茶,昨夜他还倒过,现在他却端了起来,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津津有味。
日子就是日子,若是将就起来,真的是一天不如一天,怎么样都可以对凑着过去,但只要是过去了,便就是曾经的事,或者说根本没有过不去的事,也或者说再难过的事都会过去。他苦笑了一声,将茶叶倒进了脚下的垃圾桶里。
他抬起头看了看门钟,时间确实也不早了,他又看了看门外,行人也越来越少,他索性合上电闸,锁上店门,径直去了悦华。
过了节日的悦华也显的有些冷清,他一身黑色走进了旋转门,一路的塑料模特都穿的光鲜亮丽却又无精打采的站在那里。
打折的衣服鞋子依旧乱七八糟的堆在最显眼的位置,丝毫没有要撤去的意思。
晚上他早些收了工,赶紧回了家,男孩还在看书。
桌子上整整齐齐的放了一打杂志。
“韩叔叔,你回来了,今天忙不忙?”
男孩笑着叫道,原本是坐在沙发上翻阅着杂志的,看见韩素进了门,便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呦呵,昨儿个还一口一个素哥,今儿怎么就长了辈分了,叫我叔叔,我有那么老吗?”韩素笑了笑,开玩笑的对苏沐说道。
“嘿嘿,素哥,跟你闹着玩的,谁让你这么年轻都当了老板!”
男孩不好意思的叫道,用左手搔了搔头,嘿嘿的傻笑着。
“你就只管贫你的,我看看过了明天你还跟谁贫去,换上吧!”他把在商场里买的衣服递给了男孩。
“新衣服啊!”
男孩开心的笑着,拿起外套,翻来覆去的看着,开始换衣服。
“换上之后,我一会儿送你回去!”他摸了摸苏沐的脑袋,看着苏沐的满眼欢心,他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似乎好长时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这种感觉真的好,特别好。
“啊,送我回去?”苏沐抬起头,惊讶的看着他,嘴巴张成一个椭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