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赶出去吧?”
翻来倒去,话再一次说回来了,宋氏不等顾冬雪回话,立刻对顾邦正道:“爷,你也知道的,这几年家计越发的艰难,自从姐姐走了之后,家里一次下人都没有添置过,也正因为如此,爷才没有发现匣子中的卖身契不对数,今天五姑娘一个不高兴,便将绿草绿蔓程大柱这三个下人赶了出去,将卖身契也还了他们,这下家里一下子少了三个下人,这就又要花银子买三个人回来补上,这又是一笔开销,爷刚刚从京城候府回来,也看到了京城候府的锦绣繁华,候府内的姑娘少爷哪一个不是众多丫鬟婆子服侍着,珍馐佳肴喂养着,哪像我们这府里,姑娘们本来就过的寒酸,现在却又要从她们本来就寒酸的日子中抠出钱来填补这三个下人的窟窿,爷……”
宋氏越说越委屈,到最后简直是声泪俱下,顾冬雪心内已然明白今日这一顿罚是少不了的,否则宋氏母女三人不会甘心的,既如此,那便等着受罚好了,求不求情也无所谓了,她刚才那样将李氏搬出来,挤兑顾邦正和宋氏,软的硬的都来了,顾邦正即使之前有一丁点被她说服,对于宋氏这样私自使用李氏的屋子和东西显然也不认同,可是即便如此,他也并没有训斥宋氏,罢了,顾冬雪掩住了失望至极的眼神,垂下了头。
“雪姐儿,你今日所做之事,的确太过分了,有失体统规矩。”半晌,头顶响起顾邦正似是无奈的声音。
顾冬雪没有抬头,声音低低的道:“女儿愿意领罚!”
“就罚你……”顾邦正正想说闭门思过,却见到从窗前走过的顾其溱,她像是遇到什么着急的事,急急的赶了过来,不一会儿,就见帘子一动,顾其溱走了过来,“父亲,这不怪五姐姐……”
顾邦正抬起了手,阻止了顾其溱将要求情的话,看了看顾其溱因为急急赶来没有打伞的肩头,乌发上都落了雪花,那些雪花有的化成了水珠,有的将化未化,贴在顾其溱的发上衣服上,衬着她略显憔悴的面色,显得越发的狼狈,顾邦正有些心疼,抬手为顾其溱拂去了肩头上的落雪,然后才对顾冬雪道:“雪姐儿,你就去院子里跪两个时辰吧,这里是你娘生前的住所,在这里好好对你娘忏悔吧!”
顾邦正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径自走了,宋氏和顾其溱紧跟其后。
不是早已经不抱期望了吗?可是心中却仍然有一股涩味,眼泪也不知不觉的滚落了下来,静静的站了一会儿,顾冬雪伸出手用袖子胡乱的擦了擦眼泪,这一次惩罚便算尽孝了吧,今后,她的愧疚会少一些,想念也可能几乎没有。
顾冬雪被顾邦正罚跪在正院中,不一会儿便传遍了整个顾府,杨妈妈领着顾信匆匆赶来的时候,顾冬雪的头上衣裳上已经落满了厚厚的一层雪,连眉毛也变成了白色。
杨妈妈在看到顾冬雪的那一刹那,直到走到她跟前,眼泪就没有停过,她哽咽道:“三爷这是怎么了?他这是要姑娘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