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温婉,大方自信,一个在老六家蓬头垢面,粗鲁地坐在椅子上吃面。
想来,朱胜光在林东榆的公司里算是一棵颇具知名度的摇钱树。
她未想明白,门却“咣”的一声被推开。赵局和张警站在门外,看着坐在犯人对面的余桑。
“谁让你进来的?”赵局冲她吼了一声,炸的她耳膜生疼。余桑未回,起立擦过赵局的肩。赵局拽住她的手腕,“余桑,无论是老六的案子还是377,你都别管了,安心在家看着景安。”
“领导,我也不想管,但这事已经被我沾上了。”余桑回,“这个案子,给我吧。”
“你要是有三长两短,我怎么有脸去见你父亲。”两人僵了一会,赵局终于服软。
“领导,要是老六他死的不明不白,毒品还在市面上流着。”余桑颤了颤,“我才会没有脸去见我爸,去见老六。”
“你知道老六他和我共过生死”余桑不再镇静,“他死了,你也看过他的尸体……领导。”
“徐正,带余警官出去。”赵局冲着玻璃后的徐正嚷道。徐正放了东西,拉走情绪激动的余桑。
这是他入职一年以来,第一次见余桑这般的失控。
到车上,余桑靠着车窗吹风,风从东面来,刺骨冰凉。她脸泛了红,一头短发凌乱地散着。
徐正递了杯水给余桑,余桑没接,而是从烟盒里敲了根烟。
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余桑才问,“老六他的未婚妻,局里有没有仔细查过?”
徐正没回这个问题,而是走下车,余桑也跟他着下去。到后备箱,余桑见那躺着一个盒子,是那次徐正从库里偷来的遗物。
徐正他,一直未还。
他弯腰,撕开盒盖。掏了一会,从夹层抽出一个信封。余桑当时未看仔细,不知里面还有这样的信封。
他递给余桑,余桑拆开,骇然失色。
整整一叠,全部都是景安演奏会的门票。她将日记本里夹着的那张抽出,和那些重合放在一起。
门票时间是从前年8月开始直到,去世前的那一周。
每一次:新加坡,俄罗斯,东京,洛杉矶……江里。
“老余,干完这最后一票,我就回去结婚了,到时候,可别忘了我的份子钱。”
她耳边骤然响起老六的临死前同她讲的这句。
“这”余桑的半截烟掉在地上,“朱胜光她怎么会是……老六的未婚妻,明明她们,她们完全不一样。”
出现在镜头前的那个朱胜光,是那样的明艳动人。
徐正回:“没有什么不可能。”他直视余桑的眼睛,“余警官,你直觉一直很准,不是么?”
那个晚宴上,明艳动人却略显紧张的朱胜光,是替代品?!
景安感到自己的大脑窜起乱火,那人无碍的跑远,他的心脏仿佛被刀狠狠刺进,反复剖挖。
“景安,别走。”余桑用仅存的一点意识圈住景安。景安很淡的弯了一下唇,“我在这。”
夜也恹了,旷寂无人的车库仅存的照灯映在余桑苍白的脸上。她沾了一点血渍的手揪在景安西服衬衫的领口,唇妆晕开,捎带狼狈。
“我带你去医院。”景安按着她脑勺后伤口,尽量保持平静。余桑盯着景安的双眸看,她从未看到这样慌张不知所措的景安,看他眼底升腾起淡淡的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