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盒看长庚,那意思——你可以回去了?
长庚却突然伸手,似乎是想揉一揉她眉心的褶皱。水镜月愣了愣,冷不防长庚手腕一转,竟将那檀木盒夺了过去,笑了笑,道:“阿月,若不是你,我早就死了。所以,你不用在意。”说着便当先进了洞穴。
“随你。”水镜月转身跟上去,眉间的褶皱却是更深了几分——
他救了她的命,可能会死。
这般舍身的救命之恩,怎么可能因为她也曾救过他的命,就能若无其事毫不在意呢?
恩情,真的能用恩情来抵消吗?
两人很快就到了洞穴尽头,这里的天空仍旧如梦幻般绚烂,石海之上的那艘大船仍旧突兀得不真实,溪水另一边却是只剩下郁郁葱葱的草丛。
水镜月站在石海之上的一块巨石之上,抬眼看向那艘大船,感觉有些不对劲,“好像有打斗的声音。”她说着便往飞掠过去,一边叫道:“薛半仙。”
“阿月?”
惊讶的语调,熟悉的声音,只是说话的并不是薛半仙。
水镜月抬头看见那身红色的长袍,一脸的惊喜,“重山爷爷?!”
她一个飞跃落在甲板之上,围着那人转了个圈,似是不敢相信一般,“你怎么来了?”
水镜月对“妖魔鬼怪”四医从来都谈不上尊敬,此刻这般欢喜的神态叫一声爷爷让华重山很是受宠若惊,道:“阿月,你没事吧?”
水镜月可不管他,道:“你来的正好,有事请你帮忙。”
此刻长庚也上来了,见了眼前这人,似乎很是惊讶,心道——魔医华重山,想不到长得如此……该说不愧是魔医吧。
华重山长得并不像个魔头,相反的,他长得很漂亮,五官十分精致,像精美的瓷器一般,只是,也如玩偶一般冰冷,似乎毫无感情。
惊艳。长庚从来没想到,这个词会如此适合一个男子。
若不是水镜月那一声“爷爷”,长庚实在无法想象,这人已经年过花甲。
长庚在看华重山,华重山自然也在打量他。只一眼,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了然的笑了,对水镜月道:“原来如此。”
水镜月自然知道华重山的本事,问道:“你能解吗?”
华重山没有回答,反而问道:“玲玲怎么说?”
水镜月道:“玲玲说要找到帝屋之果和帝女之花。”
华重山点头,似乎很满意,道:“不错。”
水镜月连忙问道:“玲玲说你在神农架见过的,在哪里能找到它们?”
华重山饶有兴致的看她,突然伸手去捏水镜月的脸,隔着面巾将那张脸揉来揉去,似乎很是开心,“阿月,你很喜欢他?”
水镜月费力将他的手掰开,有些不满的瞪他一眼,“你帮不帮忙?”
“阿月,我帮你呀。”一直被晾在一旁的薛半仙终于找了个机会插进来,“这老巫婆知道的事,我都知道,你叫我一声‘薛爷爷’,我带你去。”
他那一声“老巫婆”将华重山彻底惹怒了,头顶都冒烟了,一张脸却是六月飞雪般,让人不寒而栗,声音似是野兽的低吼:“半死鬼,找死是不是?!”
薛半仙一张灰白的脸完全看不出情绪,语调也仍旧是平静无波,“怕你?”
水镜月揉了揉眉间,冷声道:“别吵。”
她语调中带些几分烦躁,声音却并不高。但华重山和薛半仙听了这话,却是真的就不吵了,一张僵尸脸看上去似乎都温和了几分,看那模样似乎对水镜月百依百顺,一旁的长庚看得很是惊讶。
华重山拉了拉水镜月的胳膊,讨好一般的道:“阿月,玲玲来了吗?我好久没见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