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御史大夫抛了个眼神道:“周爱卿啊,这事儿你怎么看?”
他的脊背明显僵硬了些许,拱起手来向前半倾,缓缓开口:“陛下,陈国仅仅是袁国下的一个附属小国,陛下独具慧眼,欣赏陈国三皇子陈征才识,是陈征三生有幸之事,如今迎亲途中陈征在边境之外逃走,错不在袁国。”
我心里拍手称好,听得甚是满意,好一句‘错不在袁国’,只是···怎么听着‘独具慧眼’四个字这么的饱含···鄙视?
算了,他们陈国的人,让他们自己寻去,我理了理明黄色的衣袖,正襟危坐道:“周爱卿所言极是,既然是在边境外逃走的,那与我国没有干系,苏仲迎亲不力,虽然罪不在你,但是你身为迎亲大使,竟然让未来···未来嫔君悄无声息的逃走,罚你半年俸禄。”
“微臣领旨。”苏仲再次一拜,起身后随即哆哆嗦嗦的开口道:“只是,陛下,陈国三皇子虽是在边境外逃走,但是听送亲的一个侍从说三皇子在我国境内的一座山崖边留下了一只鞋和一纸檄文,估计是坠崖了。”
“坠崖?!檄文?!莫非是遗书?!”我三连问齐发。
“启禀陛下,非也非也····这个···是···嗯··”看他吞吞吐吐的模样,我大手一挥:“呈上来,小祥子,念出来给朕听听。”
揉揉太阳穴,我闭眼想要抓住机会放松一下,最近一直因为婚事脑中的弦始终绷紧着——逃走了,哈哈!甚合我意。
“虽鼠有皮,帝而无义,虽鼠有齿,帝而无耻,虽鼠有体,帝而无颜,无颜无耻无义之人,不死何为?”听到此,我一个激灵瞪大了眼——这···是在骂我?!!眼皮直抽跳着,我假装着咳嗽了两声,示意小祥子停下来,可是,念到忘我之境的他全然忽视掉我满脸的不悦,接着朗声读着:“今袁帝持强凌弱,逼迫我清白皇子从其身,充其后宫,扫我颜面,污我名誉,我堂堂陈国三皇子,文武全才,名誉满天下,如今竟然由此贻笑于世,万古传恶,国人唾弃我勾引他国之帝,却也不想,贵为大袁国皇帝,貌丑体胖,妄想纳我为后妃,袁帝怎能不日窥镜以三省其身焉?”
小巷子是个老实人,跟了我多年,因为他文化水平低,平常巴结他的人也很少,我对他很是放心,于是平日里允他多学了几个字,从此在朝廷上可以时而给我读读奏折、檄文什么的,只是···如今将这样一篇污我辱我的文章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情绪激昂的念出来,让朕的颜面何在?!!
我缓了口气,却也是怎么都咽不下去,真想抄起旁边的玉玺砸他脑袋!!看来···我国之教育,必须得摒弃之前不求甚解的陋习啊。
我姓袁,名妖娆,是袁国当今的皇帝。听传,我是一个长相比无盐还丑上三分、体型比肥猪还胖上九分的丑帝,因而每每我与小祥子在民间微服私访听到这些流传在茶坊酒间的民言时,心里都感慨万千,无限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