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念他,说不出,自己多舍不得他,也说不出,那些以前的、现在的、以及今后的,所有与他有关的心事。
也说不出,自己接受这一切,有多不情愿。
为什么所有的事情,只要与自己沾边,到最后,就都会是悲情的基调?
到底是为什么?童琳觉得命运总不会去善待自己。
自己原本一直暗淡的人生,因为有了韩辰宇而使一切变的不同。可是,现在又进入了那个老旧的死循环。
童琳从来没有觉得来学校上学、考试是一件苦差事。她从小学开始,从见到韩辰宇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自己的生命之火开始熠熠生辉了。
她喜欢上学,如同喜欢韩辰宇一样。
可是,现在她仍旧喜欢韩辰宇,可是已经开始讨厌上学,因为她开始觉得,上课她再不能专心听讲,笔记也开始寥寥草草,记忆背诵更是频频短路,短短几天,她已经不是那个所向披靡,叱咤学业的学习标兵了。
多么可悲,童琳失去韩辰宇的同时,也失去了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学习能力。
看着韩辰宇远去的身影,童琳想要伸手去抓什么,却又在半刻间默默放下。
她能抓到什么?什么都不能!她是知道的。
韩辰宇回到教室,右手在书桌上摸了一把,将书统统扫进了书屉里,然后塞上耳机,爬在桌子上不再动弹。
有老师来上课,看到爬在书桌上的韩辰宇,还没等老师问话,吴桐就已经开始喋喋不休的打圆场,“老师,你也看见了,韩辰宇头上绑着纱布,身子也不舒服,能坚持来上课就已经是他能尽到的最大努力了,直起身子上课是有点为难了。”
“塞耳机能听什么?这是来听课的吗?”政治老师扶了下眼镜框,表情严肃。
“老师,这就是您的不是了,他耳朵有炎症,特严重那种,塞棉花多不像话,坐月子的产妇才往耳朵里塞棉花呢,是吧,他耍酷,塞耳机,没毛病。”
“我看是你有毛病,给我到后面站着去。”
“是,是,老师您消消气,我不耽误您上课,不耽误。”
当然,不仅仅是这一位老师发飙,每位老师在听到吴桐这样不厌其烦的讲述后,都无一例外的,将气撒在了他身上,他倒是没二话,面不红,耳不赤的在教室后面“折腾了”一上午。
期间,文茵过去慰问过韩辰宇两次,卫嘉仪也贴在韩辰宇耳边说过几次悄悄话,唯一不变的是,韩辰宇谁都没有搭理。
童琳以为韩辰宇会这样消极的颓废下去,以为自己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死于心绞痛,或者死于心梗。
可是,并没有,韩辰宇并没有继续消沉下去。
只休假一周后,他就满血复活的来上学了,童琳记得韩辰宇和自己讲过,“童琳,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将我打败。”
当时童琳看着韩辰宇高深莫测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怎么可能打败你?!你可是03年华北地区跆拳道少年组的冠军诶!”
韩辰宇在童琳眼前举了举自己的拳头,打在文明墙上,挑了挑眉梢,“在你面前,我的拳头就是一团没有气力的棉花。”
所以,韩辰宇是不会这么轻易败给别人的!所以!所以!
只是,没有一个好心人来告诉童琳,那天早上,韩辰宇为什么而受伤,自始至终,没有人告诉她!
童琳觉得,这个世界,从来没有这么密不透风过,从来没有。
就像没有人知道,当她每天独自走在上学、或者放学的路上时,心里有多煎熬,有多提心吊胆一样。
而那把锋利的瑞士军刀,是她能够战胜心头恐惧的唯一的、也是仅有的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