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一阵铺天盖地的眩晕,她解脱般的阖上眸子,滴滴清泪划过双鬓。
一抹红唇辗转,这场厮杀究竟是谁倾了谁的天下?
那是漫天飞雪的日子,满满枯木唯有梅花最为夺目,她缓缓睁眼,入目的是一个男孩清隽的脸容,年少的他朝她露出大大的笑容:“真好,你醒来了,听福平说你没有名字,那你以后就叫颜九吧?颜为绚丽,九为长久……”她醒来,对周围的一切都还是茫然,他却自顾不暇喋喋不休的说着。
那时,她刚从饥荒中死里逃生,遇见了他,他给她赐名“颜九。”
多好听的名字,只可惜她和他并没有长长久久。
………………
心里难受至极,萧卿之堪堪收回思绪,胸腔就像塞了一块石头般,上下不得。
当日,那人趁他带兵出征不在中渊,先帝又身染重疾,他不得不返还,这结局可谁料到?
那人疯狂地算计一切,绑去颜九,用计逼迫他带兵谋反,颜九的死让他彻底清醒,反败为胜,只是,他到底亏欠了先帝。
黑眸转深,他伸出手指摩挲着昏迷的女人脸颊,温热的触感让他心口有少许安慰,深深的闭了闭眼,低声喃喃,“玖月,朕想让她回来,无时不刻地想让她回来,你说,朕如何是好?”
抿了抿唇,他长指在她项脖轻轻一点儿,撩起长袍坐与榻边,静静地等着苏玖月醒来。
窗外的光线透过树梢射了下来,色彩斑斓。
长睫轻轻颤动,眸子缓缓睁开,视线慢慢清晰,待看清楚屋内的状态时,她有那么一瞬没有回神,视线触到边上男人的时候,她的胸口猛然急速地起伏。
像是记起了什么,双眼骤红,泪就那样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阿之……我还以为你……”
他笑,抿唇不语。
她半坐着用力地拥着男人,大口呼吸着与他有关的气息,证实了这一切并不是梦时,推开他的怀抱双手一把握住他的两臂,“阿之,你有没有事?我看见了你昏倒了,呜呜……我真笨,都怨我,你伤的重不重……唔……”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萧卿之的吻给堵了回去,他吻的那么细腻,那么轻柔,炙热的气息现在肆无忌惮地与她的交缠。
许久过后,萧卿之放开了她,抵于她的额头,“傻姑娘,朕的伤早就好了。”
苏玖月长睫一动,轻蹙起眉,脸上的疼惜又明显多出几分,练武之人都应知道,内力相作,自身必须要有强大的内力,而冲破所有筋脉,就是让自己的这股强压的内力跟丹田的那股阻力做抗衡。
丹田内力赢了,那么功力冲破了,内力输,可无论输赢,这两股力都是作用在自己一个人的身上,两力相作,都会伤及五脏六腑。
蠕动唇瓣,“萧卿之,你当真觉得我傻?”
萧卿之黑眸如墨渲染,定定摄住她,“那你觉得朕是中看不中用的木头?觉得朕任人摆布拿捏,亦或者是靠女人出头的人?”
此言一出,苏玖月愣怔,连忙道:“不是……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嗯?你确定?”他反问。
她蹙了下眉,紧紧拉着男人的手臂,低喃的嗓音颇有撒娇的感觉,“萧卿之,你不能这样,你明知道我的话不知道那个意思,所以,你不能不讲道理。”
他闻言,眼波动了动,微抿了唇,没再吭声,只是双手捧住了她的脸,看不出喜怒,“朕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