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歇着,我去温会儿书。”
总算是听到了回复,方诺埋在被褥里,长出了一口气,宁无愠也没去书房,就在窗前的长桌上拨亮了烛台。
久久都未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直到外面炸开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方诺开口说了一句:“睡了。”也不管能不能被听到,蜷缩在被窝里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早上,方诺是被自家院子里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惊醒的,身旁宁无愠的被子铺得整整齐齐,伸手摸了摸,还有余温尚在。
刚起身穿好衣服,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宁无愠穿着一身袖口滚着绛红色锁边的长衫走了进来。
方诺扬眉笑道:“快让绿野进来,又是我起晚了。”
“不晚,我想着先将爆竹燃了,你再起身便刚好。”
门前有放过爆竹之后刚刚炸开的红纸,外面时不时传来孩童嬉闹的声音,方诺换好衣裳,忙跟宁无愠一道先去宁母房中拜年。
宁母穿的正是方诺做的衣裳,精神喜气,地上摆了蒲团,方诺还没跪下,宁母便起身搀她:“不必了,热热闹闹就好。”
宁无愠是实实在在磕了头的,笑道:“娘如今可偏心。”
方诺笑睨了宁无愠一眼,俯身磕了头,同宁母说道:“多谢娘,您对我这么好,磕头算得上什么。”
宁母含笑道:“你们二人也该去拜访一下街坊四邻,下午记得回老宅去。”宁家在清水镇是后来的独户,没有什么亲眷,按照璟朝的风俗,今日下午也该去宁父坟上瞧瞧。
方致买的这处宅子地界儿好,四邻住着的也都不是穷苦人家,宁无愠回来之后还有上门求春联的。
夫妻俩一道去街坊四邻拜年,方诺也不是昨晚那副恹恹的样子,笑吟吟的,将四邻家中的女人们都哄的眉开眼笑。
“这荷包可实在漂亮。”住在宁家斜对面的这户人家姓柳,也是老门老户,家中是行医开药铺的,方诺回来之前从秀坊带了几十个精致的荷包,一个在店里要卖三钱银子。
“没什么别的好带,只有这些了。”方诺笑着说道:“相公跟我平日离得远了,刚回来娘就说街坊四邻照抚很多,这些小玩意儿算不得什么。”
送客的是柳家的儿子和儿媳许氏,许氏圆面庞有些微胖,说话和气又爽快。
宁无愠口中跟人寒暄,眼角余光却时不时扫过一旁言笑晏晏的方诺。
回去之后,宁母坐在前院正屋里,见到二人,笑着同宁无愠说道:“今日都夸我的衣裳好。”
“那是自然。”宁无愠笑着坐下,又同宁母说道:“我今日带着诺诺去给爹扫墓,初三便动身去岳父岳母家中。”
宁母有些不舍儿子,但还是点头应好,还嘱咐道:“多住两日。”
下午回去给宁父扫墓,张婶儿的相公张叔赶的马车,方诺刚从马车下来,刚好巷子里有几个孩子在耍,捡了不少没炸开的炮仗,刚好有一个落在了方诺裙裾边。
宁无愠先下来,听到动静,转身见到方诺吓了一跳的样子,刚刚将长眉皱起,却见妻子摇了摇头。
那几个孩子也不是故意的,柳家的小家伙吓得一动不动,别的孩子都跑了他还傻呆呆的站着。
方诺冲他招了招手,小家伙红着脸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
瞧着大人衣裳上的脏渍,小孩子也害怕,结结巴巴地跟方诺赔礼道歉。
“是你扔的?”
“是,是,不是故意的……”
“扔这个做甚?”方诺说着,又指了指宁无愠手上的纸包,示意他过来。
小家伙垂首,扭着手指说道:“是扔着玩的。”
这孩子惹了祸,也并没有不承认,宁无愠手上是一包松仁糖,方诺接过来取了几块给他:“以后莫要放炮仗这种事情还是要小心,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炸到自己身上了。”
柳家这小儿子也是随了他母亲,圆嘟嘟的,小心翼翼接过松仁糖的样子跟只胖松鼠一般。
宁无愠瞧着方诺对这孩子满眼喜爱的样子,稍稍敛了敛眉眼。
当晚许氏还押着儿子过来又是一通赔礼道歉,小家伙在母亲面前更是一副服服帖帖的样子,方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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