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我与你父亲都知道。你性情暴躁,常常动怒的时候都会随意打骂奴才。想来,定是你平素待她太差劲了,她才会想着要害你。”
“不过……黄连,她再怎么脾气不好,到底是主子。你一个奴才竟然起了谋害主子的心,实在是十恶不赦。”
“棠儿,你不必担心,这事儿,我会替你做主的。今儿是你父亲寿宴,至少得顾及你父亲面子,不能闹得太过。等明儿,明儿一早,我便将这丫头卖掉。”
黄连抱着苏夫人腿哭:“夫人,是您让奴婢那样做的啊,您让奴婢害的大小姐。”
“闭嘴!”苏夫人瞪眼恐吓。
岳夫人却笑着:“苏夫人这是心虚了吗?怎么不让这奴才将话说完?”
黄连可能也反应过来,若是此刻再不将全部的真相说出来,那么她很可能小命不保。
“是夫人让我这么做的。”她说,“大小姐并非夫人亲生的女儿,夫人表面上装着对大小姐很好的样子,其实她是故意的,故意想将大小姐养成那种嚣张蛮横的性子。夫人说,大小姐越是不成体统,二小姐在她的对比下,就越是显得温婉贤良。”
“可是夫人没有想到,大小姐她……她竟然会做了霍伯府的夫人,而且,还害得二小姐受到连累损了清誉。夫人心里恨毒了大小姐,便安排奴婢在大小姐身边,让奴婢寻着机会陷害大小姐。”
“还有这□□……岳夫人说的没错,这□□是夫人给的,夫人让奴婢继续毒死大小姐。大小姐,奴婢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奴婢没有撒谎。”
苏棠拍拍她肩膀:“我信你。”
苏夫人却笑着说:“你们是主仆,联手演的这场好戏。棠儿,我待你那么好,你为何要这样害我?”
苏棠皱着秀气的眉,认真说:“您还要抵赖到什么时候?我想,方才你让黄连毒害我的事儿,肯定不止岳夫人一人听到了。苏夫人,难道真的想我与你对簿公堂吗?”
“我不怕的。”苏棠一脸信心。
苏夫人一怔,竟然有些被苏棠的眼神惊着了。
“出了什么事?”苏通负手立在院子门口。
他听家仆说后院吵了起来,这才急匆匆赶了来。
霍令俨养有外室,原小说里提到过,苏棠记得很清楚。不过,霍令俨养外室这事儿提到的时候,并不是现在这个时间段,而是霍家重受朝廷重要、霍令俨也重新握住实权之后。
那个时候,霍三爷心中的白月光早已另嫁他人。而他在各种事情的打磨下,人也变得更加冷厉狠绝、不苟言笑。
那个时候的他,典型的手握实权的外戚大臣。诸王明争暗斗,都想拉拢他,他却不动声色筹谋着造反夺得天下。可谓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搅和得本来就形势紧张变幻莫测的帝都城更加的剑拔弩张。那个时候,诸王夺嫡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箭在弦上,似乎一触即发。
那时候,诸王早已暗中都培植了自己的势力,谁也不服谁。而偏偏当今圣上没有立太子,几位成年已握实权的王爷,其生母都乃妃位,论身份地位,都是旗鼓相当。
要怪就怪今圣养了很多优秀而又有野心不肯屈服为臣的儿子,也怪今圣没有早早立下储君来,这才滋生了这些人的野心。
其实苏棠在看小说的时候,小说里虽没有明确说陛下为何不立储君。但是原小说作者却是无处不在暗示,大致原因就是,当今陛下当初夺得帝位,乃是因为在太子之位上熬得太久,熬不下去,这才举兵逼宫。
他是怕早早立下储君来,他的那些个儿子,会纷纷效仿他当年。毕竟,生在帝王之家的人,谁不愿意坐拥天下的?
霍家,是霍蕙太妃娘家。所以,今圣初登为帝的时候,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自然是尽其可能削减霍家军权。可当他坐稳江山,当皇弟十三王母子再也威胁不到他的时候,当几个儿子个个斗得你死我活不让他省心的时候,这霍家便又化作了他手中的一把刀,平衡、镇压诸王势力的一把利剑。
霍家重返权势巅峰,这是必然的。
霍令俨如今瞧着碌碌无为,不过是在养精蓄锐罢了。而当帝都城再次局势大变的时候,便是他亮出光芒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也根本不需要再藏着掖着,就算外面养了一个跟齐王妃容貌六七成相似的女人,他也根本不忌讳被任何人知道。
而他养在外面的那个女人,正是因为容貌有几分像孟四小姐,所以才独得他宠爱。
原书作者对那位外室的着墨倒是不多,想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吧。
苏棠想,是不是因为她的穿越破坏了原著的剧情走向?所以,原本应该几年后才出现的人,却提前出现了。
又或者说,霍令俨的确在这个时候已经养有外室,而其原配苏氏,也是知道的。只不过,当时是这件事情没有闹起来而已。
不过不管怎么样,霍令俨外头养女人是事实。霍老侯爷尸骨未寒,霍家尚在重孝中,他却在外头养女人?
古代素来重孝道,苏棠相信,只要她牢牢抓住霍令俨这个小辫子,不愁谈不成条件。这样一想,苏棠觉得笼罩在身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此刻正是晴空万里啊。
苏棠眼珠子转了转,才一本正经地说:“先不要告诉太夫人和老夫人,我先去找伯爷问清楚。”
枸杞紧张:“夫人,您千万别与伯爷吵闹。”
苏棠却坐正身子来,叹了一口气说:“不会吵架,但既然知道了这事儿,总得问一问的。如今咱们霍家还在孝内,伯爷养女人的事儿若是叫人知道了,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大不孝。”
“所以我想着,不如去跟伯爷说一说,将外面那位妹妹接进府里来。等出了孝,再给个名分不迟。”
枸杞大喜:“夫人您能这么想,再好不过了。夫人,您自从生了小二爷后,越发大气起来。”
苏棠却说:“不大气点,却又能如何?”
她是没那个心情天天为这些争风吃醋的事儿吵吵闹闹的,人活着嘛,自然是开心最重要。而最能够让她开心的,就是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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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令俨晚上值夜,过了三更天才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静轩阁前院儿正亮着灯。青屏吩咐小丫鬟们烧水热饭,而她自己则亲自迎接了出来。
一边接过霍令俨递过去的披风,一边回话说:“爷,夫人正宿在您书房内。”这般小心翼翼说了一句话,青屏略顿了下,才继续说,“夫人似乎有要事找爷说,天才擦黑的时候,就过来了。奴婢与夫人提过,说爷今儿值夜,但夫人坚决要留在这里等。奴婢没办法,所以……”
“我知道了。”
没等青屏把话说完,霍令俨只丢下了这一句,便举步往书房去。
青屏站在风里,只朝书房的地方望去。雀儿从小厨房内跑了出来,双臂环抱着,冷得有些哆嗦。
“姐姐,您站在这里做什么?快进屋去,外面多冷啊。”
青屏却说:“雀儿,夫人宿在这里等了大半夜,会不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说,会是什么事呢?”
雀儿说:“主子们的事儿,我咋会知道。”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笑着揶揄说,“不对啊,姐姐以前不是常教育我们要多做事少管闲事的吗?怎么今儿个自己倒是……”
“别胡说。”青屏严肃了起来,左右望了望,才说,“我只是瞧夫人脸色不怎么好,怕出事。这三更半夜的,太夫人老夫人都早早歇下了,万一两个主子真吵起来,咱们可怎么办。”
“姐姐别担心,快进屋歇着去吧。”吸了下鼻子,雀儿说,“厨房里缺不得姐姐,姐姐先去忙吧。你放心,这里我来盯着,但凡发生点什么,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姐姐去。”
青屏想着别处儿的事的确离不开自己,便点头说:“雀儿,那你可得仔细盯着。这儿冷,你去廊檐下站着吧。不过记住了,千万别打搅爷跟夫人。”
“奴婢知道呢。”雀儿应了声后,便放轻脚步猫着腰躲去了书房外的廊檐下。
恰好是匿在了窗户下,房内的动静,她也听得清楚。
青屏朝廊檐下看了眼,这才放心的去忙自己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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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书房内,苏棠等得实在困了,竟歪靠在窗下的大炕上睡着了。霍令俨推门走进来,瞧见了这一幕后,故意关门的时候声音大了些。
苏棠心里想着事儿,本来就睡得浅。被这响声一惊,立即惊得从炕上跳了起来。
顿时睡意全无,此刻脑子也特别清醒。
“伯爷回来啦?”苏棠一脸打着小算盘的坏笑,她匆匆套了绣鞋朝霍令俨走去,嬉皮笑脸的一福身子,“请伯爷安。”
“你来这里干什么?”霍令俨却没空跟她嬉皮笑脸,只肃着一张脸,居高临下打量着人,无形中带着些压迫,“你不知道这伯府的规矩吗?没有我的允许,谁准你进来的。”
“是是是,我错了,我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苏棠心情好,并不与他计较,装腔作势道了个歉后,忙将话题拐走,立即说,“这不是伯爷已经挺久没回后院了,小南瓜说想爹爹想得不行,说再见不到爹爹,他就要绝食。我这不是没办法,才亲自候在这里的嘛。但凡伯爷对小南瓜稍稍用点心,我也不会不懂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