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他似乎又回到了挺枪纵马迎向无数铁骑的那一幕。
一张张鲜活狰狞的脸孔呈现眼前,疯狂嚎叫着迫不及待的杀戮。
卷入滚滚洪流,刀舞长空,枪出如龙,生与死在瞬间交错碰撞。
他像是一具不知疲倦的机器,纵然手臂早已失去知觉,挥舞的长枪却从未有一刻停下,一次又一次地冲击在茫茫铁骑的浪潮之下。
鲜血的赤红浸透了他的衣袍,蒙蔽了他的双眼。
他记不清自己的枪下杀死了多少敌人,他只记得敌人仿佛永无止境地朝四面八方涌来,无论他如何冲杀都突破不了敌人的重重围堵。
突然,不知从何处探出的一柄镰钩枪削断了他胯下战马的马腿,迫使他猛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在落地的刹那,他单手护着怀里的女孩,一个翻滚后重新站了起来,同时长枪横扫,击退了一片趁机围杀上来的敌人。
随后,愈来愈多的敌人向他蜂拥了上来,他不断开始左突右撞,硬生生杀散了一批又一批的敌人,然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即便他再如何神勇都避免不了敌人冷不丁给予的创伤。
或是一刀,或是一剑,或是一枪。
男儿到死心如铁,陈安又岂会倒在这点区区伤势之下。
痛苦只会令他在暴虐的杀戮中更加癫狂。
“谁敢杀我!谁能杀我!”
孑立在无数鲜血与尸骨堆砌成的山巅之上,他手中的长枪指向着周围畏惧不前的敌人,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发出了厉声的咆哮。
没有人上前,因为没有人再敢上前。
当一声凄厉崩溃的尖叫声响起,周围的敌人瞬间丢盔弃甲纷纷落荒而逃。
哈哈——
看到这一幕,陈安顿时大肆狂笑起来。
当笑声停下,尸骸遍地的战场上徒留下一道岿然不动的孤独身影。
他忘记了自己什么时候失去了意识,在陷入无边的黑暗之际,他一度以为死亡已悄然降临。
似梦非梦,似醒非醒。
恍惚间他仿佛感觉到身边聚拢了很多人在交头接耳,随后这些人一个个开始消失不见,偶尔,他又会看到有人走来,说话,离开,一幕幕场景犹如无声的黑白默片。
……
“钟大夫,他的身体情况如何了?”
钟大夫刚一踏出厢房,在门外小院等候已久的唐之尧连忙迎上前关心道。
“回禀唐大人,经过老夫多日的救治病人的伤势已经趋于稳定,但何时能够醒来老夫却无法把握,而且……”钟大夫朝唐之尧拱了拱手有些难以启齿道。
“而且什么?”唐之尧眉头一蹙道。
“而且病人即便醒来恐怕这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度过余生了。”钟大夫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道。
“你是说他变成了一个废人?”唐之尧顿时睁大了眼睛。
“是的,尽管老夫治好了他的外伤,可是他的身体因为透支过度导致经脉尽断,脊柱受损,实在已是药石无医……”钟大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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