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静一静。”熊大木声如洪钟,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余老板说得没错,余家如此大的家业,怎么可能拿不出钱来。只是大家都知道,余家两间书坊起了火,要修复自然要花不少钱,现在又高价收书,手头上自然紧张了些。大家看这样好不好,我们要体谅一下两位年轻的老板,我们把书稿便宜一点卖给他们,怎么样?”
熊大木这几句话明着是帮雷小军他们解围,实际上是在煽风点火。果然人们面面相觑地沉默了一阵后,爆发出一阵斥责声。
“凭什么要我们便宜卖稿?”
“要便宜你自己便宜,拉上我们干吗?”
“坚决不降!”
“好好好,”熊大木诡异一笑,再次道:“大家不要急,那我熊某人做个表率,我这套大宋演义以五百两卖给三台馆,而且还送一套《南北宋志传》,如何?”
人群瞬间安静,目光再次转到雷小军和余象斗身上。
雷小军余象斗沉默以对。
“还嫌贵?”熊大木说:“四百两行不行?”
沉默。
“三百两?”
沉默。
“二百两?”
沉默。
“一百九十两?”
余象斗满脸通红,愤怒地猛拍一下桌子,“你倒是有种说一百两!”
熊大木爆发出一阵大笑,对人群大声喊:“原来余老板只有一百两银子了。”
人群也跟着爆发出一阵大笑,随即骂道,“没有钱收什么书?”“我他娘的从建宁赶了一天路来卖书,你他娘的跟我说没钱?”“公子哥回家花天酒地得了,开什么鬼书坊,丢人现眼!”
余象斗气得青筋暴起,拳头紧攥,随时准备扑向满脸堆笑的熊大木。
雷小军死死地抓着余象斗的胳膊,低声要他冷静。
这时,熊大木的一个跟班扯着嗓子喊:“既然三台馆没钱了。为了不让大家白跑一趟,我们忠正堂就好人做到底,我们也开始收书稿,大家可以移驾街对面的忠正堂,价格比三台馆只高不低!”
人群一下沸腾了,欢呼着拥护熊大木朝忠正堂走去。刚才还热闹非凡的三台馆收书棚子瞬间变得门可罗雀。
余象斗咆哮着一拳砸在桌子上。
雷小军面色凝重,斜抬头看着天,眼神异常认真起来。
“小军,是我的错,如果我刚开始把关严一些,就不会这么快就把钱用没了。”
“不能全怪你,我事先也有没料到,而且我对熊大木太掉以轻心了。”
“他这人就是一个笑面虎,奸险小人。”余象斗愤恨地说。
“是我们自己露的破绽太大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接下来的事会变得很棘手。”雷小军说。
“我回去要钱,我家总有一些可以挪用的银子。大不了当掉我爹的几个古董,或者找其他叔叔伯伯借。”余象斗站起身来。
“现在已经不只是钱的问题了。之前这么多人来卖书稿,一是我们出价高,二是余氏书坊的招牌和雄厚的资产做保证,觉得我们不会压价。现在有了熊大木的大肆宣传,三台馆资金断流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全县。他们知道我们没钱了,即使我们筹来银子,他们也不会再信任我们,始终会怀疑我们压低书价,转而去找价更高的熊大木。”
余象斗听完一下子泄了气,“你说的对,没钱必然会压价。而且之前建立的信任一旦破灭,就很难再修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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