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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毛嬉皮笑脸的表情如同在谈论着他人的生死,与己无关似的:“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万一我死了,你和庆虎自然会照顾好我爹娘,还用得着我担心?”
王道士和马庆虎一时无语,本来这个时候应该是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背景音乐配合的,可他们看着四毛贼眉鼠眼的样子,却半点也悲壮不起来,而是有种被坑惨的感觉。
看着王道士和马庆虎大眼瞪小眼的样子,四毛夹了一大块肉丢进嘴里,嚼得满嘴流油:“放心吧,不到万不得已,我可舍不得死,你们就天天烧高香保佑我,免得我赖上你们了。”
当四毛拖着略点醉意的脚步回到家里的时候,堂屋之中愁云惨雾一片,老张耷拉着脑袋闷头闷脑、一声不吭。张氏则愤怒得像一头母兽:“你配当爹吗?这世上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号人。是人都有脸有皮,你的脸皮呢?你的脸皮让狗给吃了?从小到大,你照顾过儿子吗?你不管不顾也就罢了,还天天给他添累赘,儿子好不容易才从那个烂泥坑里爬出来,你倒好,又把自个的亲生儿子给拽回去了。我告诉你,我现在活吃了你的心思都有…….”
“爹、娘,你们别吵了,让左邻右舍听见了看笑话,我明天一早要出趟远门,三天之内一定赶回来。这事你们不用着急上火,我有办法解决。”说完这句话,四毛悄无声息的转过身,穿过堂屋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卧房里,老张夫妻二人被四毛这么一打断,气氛也立刻急转直下,屋子里一片死寂。
四毛回到房中,衣裳都没有脱,倒在床上和衣而卧,迎面的窗户半开着,一缕月光投进房间,映照得半室清辉,说不出的恬静安详,让四毛躁动不已的心渐渐平复了不少。四毛闭着眼睛,正漫无目的的神游天外,听到很轻的熟悉的脚步声音,随即一个人摸索着坐在了床沿上,正是自己的母亲张氏。
“四毛,你睡了没?”
四毛没有吭声,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娘知道你心里苦,别怪你爹,有什么委屈,你就跟娘说说,说出来啊,心里就舒坦了,闷在心里也不是个事。”张氏仿佛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跟四毛在闲聊着家常。
四毛依然没有搭腔,闭着眼睛装睡。
“你自小就是这么个性子,面上看着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可心里边装的事比谁都多。娘知道你心里在记恨你这个不成器的爹,可又没法说出来。也是啊,总说这天底下就没有不是的爹娘,摊上这么个老子,除了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也没其他的法子不是吗?”说到这里,张氏从怀里抖抖索索的摸出来一个小匣子,轻轻的放在了床头:“你要是醒着呢,就听娘慢慢说,你要是睡着了呢,就当娘自己跟自己聊天,这么些年了,你也长大成人了,有些事你早晚要知道的。你知道为什么你小名叫四毛而不叫大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