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继续赶路

    “不是，二位说什么啊？我是一句都听不明白啊。”

    宋晓阳抖了一下手里的东西，说道：“赵大哥，你不会不认识这衣服吧。”

    赵大牛拿眼一瞧，神色开始慌张起来。

    “不是这，这衣服不是我的。”

    “行了赵大哥，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看见什么狼人了吗？”宋晓阳又问。

    “不是我，我那个，哦，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妖怪是穿了衣服的，就是这件............”

    赵大牛话还没说完，宋晓阳就冲着赵大牛一抬手，说道：“行了赵大哥，别说了，再说下去你又看见狼人手里拿了半截捕兽夹了，你根本没见过什么狼人，那人是被你用半截捕兽夹活生生刨死的。对吗？”

    “不是，你这，你这不能冤枉我。”

    宋晓阳看着他笑了笑。

    “赵大哥，你确实是个老实人，你杀人之后东西都不销毁直接就扔了，还敢带着我们上去找。我也确实想不清楚，像你这样的老实人为什么会杀人，还是以这么凶狠的方式，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

    “不是，你不能冤枉好人，你..........”

    “你拿手抓着这个捕兽夹把人刨成这样，手上绝对会磨出很多伤口，敢给我看看你的手吗？”

    赵大牛双手抱着头，嘴里默念着：“不是，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慢慢的，赵大牛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过了一阵儿他站了起来，面目憔悴的看着宋晓阳。

    “最后还是被人发现了，这辈子就撒过这么一次大谎，就被人揭穿了，哎！大师您说得不错，人是我杀的，我也不想的，可他，他，他对得起我吗？”

    赵大牛的眼泪一下就喷涌而出，宋晓阳歪着脑袋看着他，接着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哎，王老弟爹娘走得早，他又住在我对门，我俩还都是打猎为生的，我觉得平时关照关照他也没关系，所以我就经常拉他到家吃饭喝酒，谁承想有一天，我找他上山打猎，他说他病了今天不出去。我当天打了只野鸡，还提早回来准备让媳妇给他炖汤喝，然后去照顾他，谁承想我一回到家，居然发现他和我媳妇..........哎！家丑啊！”

    赵大牛拿手擦了擦眼泪，站在一旁的苏璃气愤的说：“没想到赵大嫂居然是这样的人！”

    赵大牛又接着说：“哎，当天我站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冲进去揭穿他们俩，但是我又想如果这样做了这日子还过不过了啊。所以啊，我想了半天干脆就当没看见，多看着王老弟一点，他俩以后别再干这事就好了，所以我又回到山上继续打猎，全当没看见这事。可谁知道这两人后来变本加厉，晚上趁我睡着了跑到王老弟家里去。我实在受不了了，正好捕兽夹也坏了，昨天我就下定决心，他俩当中一定要死一个这事才算完。我还担心王老弟的血会溅到我身上，所以特意穿了两件黑衣服不容易被看出来。当时杀完他之后血贱了一身，我都不敢想象那尸体是我干的，我把衣服和夹子找了个地方扔了，手上脸上抹了点土把血迹挡住，还跟人家说王老弟被妖怪杀了，谁想得到您二位就来了，不捉妖怪把我给捉出来了。我媳妇老是说我笨，我是真笨啊！还帮着两位把我捉出来啊！”

    赵大牛声泪俱下，宋晓阳和苏璃甚至为他感到惋惜。

    “赵大哥，你不是什么恶人，你只是遇到了恶人而已，东西我会交给管这事的人，你就.........”

    宋晓阳话还没说完，赵大牛低着头，一步三晃的走了，看着他的背影，宋晓阳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对苏璃说：“我们也走吧。”

    正揉着自己眼睛的苏璃显得有些犹豫，问道：“你打算把这个东西交给官府啊？”

    宋晓阳看了眼手里的衣服，不知道怎么回答，拔腿就走。

    苏璃连忙跟上去说：“其实我觉得，赵大哥他本身也是可怜人，不如这件事情咱们不说出去，就跟别人说人是妖怪杀的，但是咱们没找到那个妖怪不就行了？”

    宋晓阳仍然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往前走，苏璃拽了下他的肩膀，声音涨了一个调门。

    “我跟你说话呢！你说行不行？”

    这时，两人第一次进村看见的老头杵着拐棍走了过来。

    “两位，抓到妖怪了吗？”

    宋晓阳看了老头一眼，低着头正在思索怎么回答，突然，传出来村里传出来一声尖叫。

    “啊！”

    宋晓阳和苏璃连忙跑过去，发现是赵大牛的家门口，一个妇人坐在地上，一脸惊恐的看着屋里，宋晓阳和苏璃连忙冲进去，发现赵大牛趟在屋里，身体还在抽搐，胸口上插着一把剪子，而里屋的赵大嫂也躺在了血泊当中。

    “赶紧救人啊！”

    宋晓阳大喊了一声，蹲下来正准备把赵大牛伤口的血止住，但赵大牛的身体已经停止了抽搐。

    屋外一下围了好多人，一旁站着的苏璃捂着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办，刚刚见面的老头杵着拐棍从人群中走了进来，看见眼前的这一幕，颤抖的手抓着拐棍使劲往地上敲。

    “这到底怎么回事？”

    宋晓阳站起身来，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众人，老头听完之后，使劲把拐棍往地上砸，恨不得要把拐棍砸断一样。

    “大牛冤啊！大牛是个好后生啊！为什么会这样？你们来之前我们村里已经死了一个，你们来了之后害得大牛家破人亡，你们两个赶紧给我滚！咳咳咳！”

    老头气得直咳嗽，一个年轻人赶紧上来把老头扶住，接着冲宋晓阳和苏璃喊：“没听见吗？让你们俩滚啊！是不是还要气死一个啊？”

    这话一出，屋外的村民冲着宋晓阳和苏璃破口大骂，苏璃的眼泪都下来了，而宋晓阳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把衣服和捕兽夹放在赵大牛尸体旁，拉着苏璃穿过谩骂的人群离开了村子，继续赶路。

    路上，苏璃一直低着头，想着她之前蹦蹦跳跳的模样，宋晓阳不免有些难受，他走到苏璃旁边，说道：“行了，这件事情不是咱们能办的成的，咱们是捉妖的，可这是人之间的事情，比妖精的事情复杂也无可厚非，再退一万步说，咱们没有参与到其中，只是被卷进去了而已，你也别这么难过了。”

    苏璃低着头说：“可赵大哥是个好人啊，本来这事情就是他媳妇和他邻居的过错，怎么最后由他来承受？”

    “这个嘛..........”

    宋晓阳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苏璃突然站住脚，双手抓着宋晓阳的肩膀。

    “看着我！你说，你以后会不会做赵大哥邻居一样的事情？”

    宋晓阳一下没反应过来。

    “怎么扯我身上来了？”

    “你快说！”

    苏璃瞪着自己漂亮的大眼睛质问宋晓阳，而宋晓阳苦着脸说：“不会不会，肯定不会，那你会不会做赵大哥媳妇一样的事情呢？”

    苏璃羞涩的低下头笑了一下，然后撅着嘴回答说：“哼，我当然不会。”

    说完，苏璃放下双手，又蹦蹦跳跳的往前走，宋晓阳站在原地叹了口气，看着苏璃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