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炸开了锅,看这气氛吴宪要当老师指定比全校其他的教师招揽人。
好不容易,吴宪清了场,老师果然还在教室里面等待着他。多少年了,老师的这件棕色的薄毛衣还套在身上,桌面上的文案和水杯叠起来规整好,在档案夹里第四页里夹着的薄荷糖。
“你回来啦。”
陈煜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沙哑,还有隐含的颤抖。教室里的灯已经被离开的学生熄灭,吴宪看不清楚老师那张苍老的面孔,只是静静的坐在曾经的座位上。
“怎么?难道需要我再给你上一课?”
陈煜扶了扶眼镜,镜片在手中颤抖的厉害。说真的,陈煜现在很想拿着教鞭再训斥一遍自己的学生,这个顽固不听话的学生。
“老师,最近我感觉背后有许多人在注视着我,等着戳我的脊梁骨。”
“嗨——”
陈煜将自己的情绪深深的呼出去,渐渐拉近的两人,越发苍老的陈煜和精气焕发的吴宪,刻板的西服和那身松松垮垮的针织毛衣。
“他们想戳就让他们戳吧,良木十年,精雕百刻,从失败到成功也不过是个过程。”
“老师,上级调配我做联合行动的后续调查。”
虽然已经安排好了专访,但吴宪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表现。这就像是一场演讲,吴宪独坐唱台演一出独角戏,而台下站着的是人民家长和各方的领导。而且“领导”的意义是更深层的,他们身居浅出却能一句话决定绝大多数人的时局。
回想着吴宪的生涯,他也不过是个学生,在他身上有书生的气质,有身为人子的谦卑,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那份潇洒。之前吴宪拒绝媒体一是因为他不想太高调,二是因为在媒体面前说过的话都将成为吴宪以后的标签,这对于吴宪来说还太早了。
陈煜端着自己的茶杯,早已陈在水底茶叶晃动着,像是一条条窄窄的小舟。
“喝点吧,别人送的。”
陈煜将茶杯递给了吴宪,一口甘甜的茶水沿着舌尖滑落,到了舌根时就变成了苦涩的味道。这徘徊悠长的味道能让人短暂忘记心中的烦恼。
“好喝吗?”
吴宪点了点头,其实他并不懂得品茶,再说水杯里也显得太不正式。
“我知道你不喜欢喝茶,但至少苦涩的那瞬间可以让你的舌尖暂时被茶香所占据,看看这干煸的茶叶浸了水之后就变成这副摸样了。”
陈煜将杯子摇晃了两下,那在水中飘零的茶叶随着水流力量到处摇摆。
“人的保质期也就那么长,还比不过有些陈年的老酒,你能做到的就是在这潭浑水里面陈酿,你是什么样的品种,早在出生的时候已经定格了。”
陈煜笑了笑,他知道吴宪今天来找他是想询问关于开专访的事情,从本质上讲陈煜是绝对反对这种高调的东西。陈煜认为人都有一根骨头,那根骨头在出生的时候就在后背里面,随着脊柱的生长越来越坚硬,陈煜把自己的那根骨头叫做风骨。
“去吧,别忘了在媒体面前别驼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