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史那之死,是现今姚城最大的隐秘,除了孟扶摇等寥寥几人,只有那个暗杀掉阿史那的戎军细作知道。
于是接下来孟扶摇单独点名,假托前城主相召,如果司雷真的知道阿史那已死,必然会怀疑城主府相会是场埋伏,一定会断然拒绝,结果,他的反应印证了孟扶摇的怀疑。
当确定司雷的问题,孟扶摇再不犹疑,一杯酒送他上路。
元昭诩微笑看着孟扶摇暴起杀人,眼底有思索的神情,像是想起了某些旧事,微微露出一丝奇异的神色,随即指尖微弹,送出暗号。
从来都潜伏在他身边的暗卫立即领命而去,去司雷的宅子准备守株待兔。
司雷的鲜血慢慢在楼板上洇开,戎人头领们自震惊中渐渐恢复过来,有人目中露出了愤怒之色,正要奋起说话,孟扶摇突然再次微笑着举起酒杯。
“各位,”孟扶摇看也不看地上尸首,“给大家通报个好消息,前几日本县上报朝廷,我姚城戎族各头人勤勉治事,多年来管束族人,对我姚城颇有贡献,因此朝廷特许,在姚城戎族族民上交税银粮米中截出部分,作为各大头人的‘治事奖’,自今日起,姚城戎族大头领们,可按朝廷律令,在完成国家税收后自行截留……哦,司雷大头人的那份,由各位自行商量如何划分吧。相信各位会给我个满意的答案的。”
又是哄然一声,这回却再不是愤怒的浪潮,而是惊喜的涌动,姚城是边疆小城,戎人和汉民一起耕作,和山野间戎族至今实行狩猎族居的生活模式已经不同,所以各头人也分享不到什么战利品,日子过得大多一般般,如今这个什么“治事奖”,等于朝廷放权给他们在自己族中收税!更何况,还有最有权势大头人司雷的那一块!
那些粗黑的脸庞立即亮了起来,一张张脸,霎时洋溢着兴奋和憧憬的色彩,先施大棒后递糖果的城主大人孟扶摇平静的看着,眼神里一丝讥诮。
有了利益,才有争斗,从古至今的历史,那些驰马四野逐鹿天下,说到底不都是因为利益?如今七大头人因为居住在城中,从无明确的族人划分,相互之间势力交错,再加上司雷那份,她故意不定接替人选……争吧!争得你们自乱阵脚自毁威望,省得害老爷我不省心!
孟扶摇高高坐在城中专门用来庆典的广场高台上,人模人样的俯视下方人群,自我感觉良好。
她又有点醉了——没办法,孟姑娘爱喝酒,也爱醉,逢酒必喝,逢喝必醉。
不过今天醉得不深,还能让她记得自己的身份和使命——等下庆典中,有比箭骑术,她要为最优秀的小伙子和最美丽的姑娘祝贺。
“阿史那”城主在先前,已经由姚迅扶出来和民众见了一面,他“突患重疾,又被削职”,精神极为不佳,孟扶摇很谦恭客气的迎接了,在姚城百姓面前上演了一出前后城主友好和睦的戏文。
一边演一边暗赞,元某人就是个牛人啊,一个人皮面具都做得真得不能再真,只可惜本人却不怎么真。
“前城主”精神欠佳,六头人正忙着消化喜讯盘算接下来如何争取自己的利益,谁也没有仔细注意台上的人,这事儿便这么轻描淡写的混了过去。
孟扶摇心情大好,自己觉得运气不错,元昭诩同学实在是个免费的送上门的好用品,居家旅游篡位夺权之必备良品,她眯着眼,色迷迷的看着元昭诩,屁股却往外挪了又挪。
元昭诩懒懒倚着椅子,很有兴味的看着她,道,“城主大人。”
孟扶摇眉开眼笑的看他,“元大人。”
“为什么我觉得你最近有意无意的都想避开我?”元昭诩用极其散漫的语气单刀直入,也不看孟扶摇脸上神情,“你移情别恋了吗?”
“呃……”孟扶摇张口结舌,一时对这个答案有点混乱,想了半天狠狠心道,“你猜对了,姑娘我最近遇见了个好男人,想嫁人了。”
“哦?”元昭诩脸上神情看不出喜怒,凑近了看她,长睫如羽,几乎要扫上她光洁的脸颊,“谁?战北野?宗越?云痕?”
孟扶摇瞪着他,这个人不要这么可怕好不好,这世上还有他不知道的事么?前两个他认识也罢了,后一个,太渊国某个世家的一个养子,他凭什么也知道?
不过这不是关键问题,关键是现在在问的这个问题。
“是啊……“孟扶摇转过眼来,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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