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呆在灵堂守灵,可是,他就是很想过来看看。
看着高渐离这副硬撑的模样,青司嘴角笑意越重。
“知道吗,你现在像极了一只兔死狐悲的狐狸。”
“你住口!”高辰看着青司怒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说我父王!”
“你要我知道什么?”
面对这只曾经软糯的喊着自己姐姐的猫儿,青司那颗冷硬的心肠,总会有一角松软下去。
“是她在失去母亲之际,你父亲与高祖帝兄弟情深?还是她在苟延残喘只求一死之时,你父亲正做他悠闲自在的摄政王?”
颦着的眉头越来越重,嘴角溢出的鲜血也越来越多,他的身体看上去快要撑不住了,可是青司这才说的兴致渐起。
“小猫儿,你吃过烤肉吗?”
高辰不明白眼前这神女为什么要这样问自己。
“吃过,怎么了?”
“那我告诉你,我遇见百里青司时,她的模样就像一块只会喘息的烤肉。”
“她的手指焦黑,被火焰灼伤的手臂,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掉落下大片皮肉,你吃烤肉时闻到的是肉香,可是她身上发出的只有焦糊的气息……”
“别说了!”高辰跑到一侧,捂着胸口干呕起来,他吐的太过剧烈,最后竟是连眼泪都稀里哗啦的掉落下来。
那些寻常装起的大人模样,如同落在泪上的雪花那样消融不见。
“父亲,我们快回去吧,院判大人找不到你,又该急了。”
高辰一边举着衣袖胡乱的擦着眼泪,一边用那压抑到颤抖的声音说着话。
他不敢让高渐离看见自己哭,他怕他会忍不住难过。
可是高辰举着的衣袖还未放下,那里就见高渐离缓缓倒了下去。
青司心里一紧,她刚往前走了一步,就见高辰已经跑了过去。
“父亲!你怎么了!”
高辰扳着高渐离沉重的身子,想要将他扶起。
迈出的脚步犹豫再三,终被青司又被自己唾弃的收回。
过去做什么哪?
青司心下苦涩的看着双眸紧闭,面如金纸的高渐离,明明这人也是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凶手之一。
提着酒坛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即使只是这酒坛轻微的重量,也让她脆弱的筋骨觉得酸痛难当。
这就是他高家,赐予她的。
青司勾着唇角,转过身去,大约是这酒坛太重,重的她连嘴角上的笑意都无法维持住。
不如就让他死了吧,免得,以后对上时,还心有不忍。
“父亲?父亲?”看着昏迷的高渐离,高辰一时手足无措。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四周风雪莽莽,他们出来时,又谁都不知晓,若是……
高辰看向那个正在离开的背影,踩着满地积雪踉踉跄跄的跑出。
“求求你,救救他吧。”高辰拦在青司面前,那双异瞳被眼泪染得一片红肿,“他受了重伤,又冒着风雪徒步走了三十多里,你若是不救他,他就要死了……”
青司掀了掀唇,却又硬着心肠冷下脸去。
“不救。”
“求求你了,”高辰拉着青司的衣袖,带着哭腔的声音一句句的哀求着。
“十年寿元二十年寿元,只要你答应救他,我什么都愿意。”
青司垂头看向眼前苦苦哀求的高辰,“你真的什么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