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
“对!死者真正的死亡时间在3点之前,也就是1点半到3点之间。凶手正是利用了这个诡计误导了我们对死亡时间的判断。”
“我说呢,怎么他们每个人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原来是我们推断的死亡时间出了问题!”叶明说,“不过这样的话,之前收集到的不在场证明不就都废了么?”
“对,所以我们要重新收集大家的不在场证明。”
傍晚。空气闷得人喘不过气,天空开始电闪雷鸣,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各位听老纳解释,关于季施主的死亡我们已经有了些眉目,想问下大家昨天下午1点半到3点之间都在干吗?”
“怎么又问了,昨天是3点到6点半,今天是1点半到3点!”陆文青表现得相当不耐烦。
“是这样,我们昨天依据现场留有的脚印推定死者是3点下雨之后死亡的。但是实际上,死者在3点前就已经死亡了。”大家怔怔地看着我,我只好张本继末地再向大家解释一遍,“我们在现场的打水桶里发现了一些水草。凶手料定到当天下午会下雨,先泼水留下脚印,然后行凶,再从干净的地方逃走,等到下雨的时候,原本干燥的地面也会被淋湿,所以现场只留了下一行脚印。”
“哦哦……”见众人茅塞顿开,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昨天下午1点半我在房间里整理这次旅行的发票资料,一直没有出门。直到2点45左右,陆文杰过来找我打牌。”赵可最先阐述自己的不在场证明,“我最后一次见到季安和的时候是下午2点15。他妻子死了,所以我去找他,要她老婆的身份证登记信息。”
“下午1点半,我一直在房间里休息,一直到2点50,赵导和陆文杰叫我起床陪他们打牌。”角落的周峰说,“我最后一次见到季先生应该是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大概是12点半。”
“下午1点半我和大哥在厢房里午休。大概2点15,大哥出门去求符。我就一直睡到2点45,然后去找赵导打牌。但是当时大哥还没回来,三缺一,所以我们就去叫周峰起床,让他顶上。”坐在最前面的陆文杰说。
“2点15之前,我一直和弟弟在一起。2点15之后的事情昨天和你们说过了。”陆文青说。
“我下午1点30正在给老伴做复健,一直进行了2个多小时。”钱教授的老伴说。
奇怪,怎么除了钱教授夫妇,所有人都没有完全的不在场证明?
“对了,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周峰突然变得模棱两可,“我下午睡觉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季安和房间内的吵架声。好像是赵可和季安和的声音。因为我睡眠不太好,经常会神志恍惚,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他转过头盯着赵可,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一旁的赵可突然变得局促起来,血液似乎都涌到了脸上,满脸通红像个喜蛋。
“我承认,我和他起了点争执。我们为了赔偿金的数额一直争执不下,差点动手,最后我做出让步他才妥协。”说罢,他变得吞吞吐吐,逼手逼脚,“我是怕怀疑到我身上……所以我才没说和他起争执的事。我虽然和他有矛盾,但我没想杀他。”
“那死者头上的伤是你打的么?”钱教授问道。
赵可变得愈加蹙踖,五官缩成一团,沉默了好久:“好吧,那一拳也是我打的……”他吐出一口气,说得非常艰难,像是鼓足了这辈子所有的勇气。“但我真的没杀他,我发誓打完他之后,他还活着!那一拳打完后,他像只疯狗一样追着我想要还手,还好我跑得快,不然死的就是我了!”
“你们起争执的时候是几点?”我问道。
“大概下午2点15。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周峰在2点15的时候听到了赵可和季安和争执的声音。此时陆文杰兄弟俩也都还在房间。也就是说,2点15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厢房。
从厢房赶到出事的院子最快要15分钟的时间,一来一回要半小时,再加上作案所需的时间,至少40分钟。如此推算,在2点45就已经集合好的赵可、陆文杰、周峰都没有作案嫌疑。目前看来作案可能性最大的是:陆文青?他2点15分出门,方丈接待他的时间是2点50,中间35分钟的时间足够他赶往院子作案,再从院子前往宝殿。当然这前提无人说谎。不过眼下到底谁真谁假,一切都未可知。
被困天宏寺的第四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窗外电光闪闪,雷声隆隆。雨下得很大,斜打着玻璃窗子,噼噼啪啪的响声像点着了一串串连珠鞭炮。
陡然间,房门发出哐哐的声响,像是有人要砸门而入。雷声中,这破门声显得紧凑而哮呷。不久,这声音停了。我侧过身转向窗户。
一个长发披肩、头戴血花、白裙纷飞的妖怪正站在暗蒙蒙的窗外。瞬时一个巨大的闪电划破天际,那怪物举起了长锤砸向窗户。
“啊--”一声喊叫划破天际。
“哐当--”窗户玻璃碎了。
还没等反应过来,我就已经被拉倒到床边。
“是我。”转过身,原来是叶明救了我!
轰雷一声巨响,夹杂些闪烁的电光,那个怪物依旧站在窗外。借着这几秒忽暗忽明的闪电,我看清了那张脸。这是一张带着面具的脸,面具的表情狰狞扭曲,上面沾满形状不规则,深浅不一的血痕。双目下的两行血泪显得最为猩红!
这个怪物正准备从窗户爬进来!
“怎么办?”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叶明已经不在身旁。
我扫视了一周,才发现他在窗户那边拿起了凳子。
只听到轰一声响,叶明把凳子砸烂了。我以为叶明砸中了,结果却是那个怪物一个敏捷的后退,成功地逃脱了。他紧紧地拽着凳子的两侧,叶明的胳膊被死死地夹在凳面和窗沿中间。
“快叫人啊!”叶明咬出几个字,他的五官已经因疼痛而扭曲到了一起。
直到此时我才醒过来,“来人——救命啊!”我一边喊,一边拿起拖把去戳那个怪物的头,他的手已经被牵制在凳子上,只能摇晃身体摆脱我的进攻!
可能是因为的持续呼叫,亦或我们房间的打斗声太大,不出几秒,其他房间的灯都亮了。
“大半夜的,怎么了?”
“哪个屋啊……出什么事了……”
见人声越来越嘈杂,那怪物立马松手逃跑了。
“怎么样?没事吧?”我立刻跑到叶明旁边。
叶明脸上眉毛拧作一团,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鼻翼一张一翕,急促地喘息着,他的右胳膊颤颤巍巍不停地抖着,手臂上青筋暴起。
我急忙帮他扶起胳膊,“别碰……疼……”他的嗓音已是沙哑不堪。
“来人,救命啊……”我变得暴躁、慌张、不知所措。
“快来人……”
不知道叫了多少声,嗓子已经不能出声,终于有人来到我们房间。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了事……”
谢天谢地,你们终于来了。
……
“还好只是肌肉挫伤,没伤到骨头。”钱教授的话让我这颗悬着的心落了地。
“那怎么康复呢?”我很焦急,叶明是为救我才受的伤。
“这几天记住用冰袋冷敷。胳膊回头我帮你固定住,你多注意休息。”
“麻烦您了。”叶明忍者疼痛挤出几个字。
“两位,到底发生了什么?”住持问道。
“我们见到了血花女。”
“血花女?”霎那间,众人变得章惶不定,七首八足。
“这个血花女是人假扮的,她带着面具。”见众人惶恐,我立马解释道,“那怪物就是冲着我来的,不然她不会偷袭我这侧的窗户。”
“她是怕你查下去,要杀你灭口!”住持接过话,“这样,这几天你和叶施主先搬到我旁边的房间。老衲和众弟子保护你们!”
“那谢谢住持了啊!”
话声刚落,咔嚓一声雷震得整个房屋有些晃动。真希望这是在天宏寺度过的最后一个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