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天宏寺的第五天中午,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暴风雨停了,案子也破了。
只是这个收尾显得仓促而残缺,还有些谜团都尚未解开。
吃过午饭后,我和叶明打探寺院前断桥的修葺工作,一大群工人和僧人都忙得热火朝天,打桩的打桩,钉板的钉板。
我们走到桥头的时候发现一个小和尚正在结绳。
“小师父,您这是要接绳做桥索么?”叶明好奇道。
“不是啊,桥索断了只能换,不能接。我这是在做绳梯。”
“绳梯?”脑袋突然有种要爆炸的感觉。
“是啊,这河岸太高太陡,我们下去就只能靠这个绳梯。”
小和尚的绳梯非常简单,就是把绳子对折后每隔一尺打一个绳结。
原来是这样!我终于弄清春妙案里凶手是怎么爬上横梁的。
“不对啊。”我突然觉得这案件的很多地方对不上。
“怎么了?”叶明问道。
“凶手不是陆文青!如果是他,他为什么要来杀我们。季安和死的时候,虽然他的嫌疑是最大的,但是他既然都已经决定自杀了,何必非要在自杀前再来杀我们呢?”我变得急躁起来,我们一定漏掉了什么。
“走,再去宏觉祠看下。”我说。
我爬上宏觉祠的横梁,取下那些纠缠在一起的白绫。果然有新的发现。那些洁白的布帛上沾着很多等距的干巴淤泥。
“白绫最中间的一段是当作绳梯来用的,凶手脚底沾染了很多泥土,留下了这些痕迹。”我向叶明解释道。
“哦……哦……”叶明点点头,“这是什么?”他突然指着其中的一处痕迹道。
“这好像是……是红土吧?”红土?我脑海里闪过一道光。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我说。
可是那季安和死亡那天他的不在场证明是怎么回事?我心里犯着疑问。
在季安和夫妇的房间里,我指着桌上的几叠磁带对叶明道,“这房间里,应该有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单放机?”
“不是,是单放机里的磁带。”
我按下播放键,果然咔一声播放键又被弹出,磁带到头了。
叶明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倒回去看看。”说罢他按下快退键。
我低下头看着磁带,就在两个磁头上的带子厚度差不多的时候我再次按下播放键。
单放机里一片寂静,只有微弱的蛙声和沙沙的风雨声。
突然噔噔噔的脚步声划破这片宁静,紧接着是一阵咚咚咚的强劲的敲门声。
我们在单放机里听到了赵可和季安和起争执的全部声音。
“怎么回事?季安和为什么要录下他和赵可争执的过程。”叶明不解。
“不,”我说,“这不是季安和录的。你看这盘磁带,是用流行歌磁带翻录的。季安和夫妇根本就不喜欢听流行音乐,他们的磁带全是黄梅戏!”
“你的意思是……”叶明瞪大双眼,“那陆文青?”
“陆文青是他哥。”我终于记起陆文青手链上的翡翠的图案是什么了!
终究还是要面对这个事实,从每次现场出现曼陀罗的时候我就开始惴惴不安,可我终究还是选择了自欺欺人。
为什么是他?
晚餐的时候,众人挨坐在斋堂里,这是我们这行人在天宏寺的最后一顿晚餐,下午的时候僧人们已把桥修好。
我走到斋堂的时候,赵可正在帮住持伴冷盘。
“你们来了?学弟的伤好些了没?”他见到我和叶明,立马上前打招呼。
我想佯装着对他笑笑,却发现嘴角比秤砣还要沉,怎么也扬不起来,只能尴尬地以苦笑收尾。
晚膳结束了,众人汇合在斋堂门口。快要散场了,我面临着最重要的一次抉择,一边是热情正直的导游学长,一边是血债累累的罪犯。这两个身份在同一个人身上。
我静静地注目的眼前的这个人,他是上山采药划伤手臂的大哥,是为众人鞍前马后的导游,是和蔼可亲、热情开朗的学长。
他转过头看到我,走到我跟前,我立马低下了头。
“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人,但不要感情用事。你有能力有前途,一切顺从自己的心!”
那一刻我沉默了很久,我垂着头,直到众人和我离别,我才清醒过来。大家看到我通红的双眼,忙过来嘘寒问暖。
“我想告诉大家一件事……”所有人面面相觑,怔怔地看着我。
“凶手不是陆文青!”
众人惊疑,赵可微笑着盯着我,他的眼神里写满了赞许和肯定。
斋堂里,住持问我,“狄同学,你昨天不是说凶手自杀了么?怎么今天又说凶手另有其人?难道凶手不是陆文青?”
“凶手不是他。”我环视众人,“大家听我说,我现在就来给大家揭示所有的谜团。”我走到人群中央,“林春妙案里,钱教授推断的死亡时间是晚上12点到1点,疑是自杀对吧?”
钱教授冲我点头,“是的,死者颈部只有一条勒痕,而且交于耳后,符合自缢的表现性质。”
“是的,站在法医学角度,您的推断没错。但是如果死者当时已经昏迷了呢?如果她是在昏迷状态下被人挂上去的呢?”
钱教授若有所思,“这倒是有可能的。但是死者死亡的房间是一个密室啊。”
“不,死者死亡的房间并非密室!祠堂的东墙上有一个气窗。”
“你的意思是凶手通过气窗逃离现场的?可是我们寺内只有一个梯子,一直扔在柴房,很长时间都没人用了。而且气窗下面是佛像,也没办法架木梯啊。”主持质疑道。
“凶手并没有使用梯子,丛头到尾他只使用了一样东西。”我转过身,拿起桌上冗长的白绫,众人惊呼,“白绫?”
“是的,凶手用的正是这条白绫。凶手先是把白绫对折,然后在每隔一尺打上一结,大约打到4米长,也就是横梁的高度。凶手把光滑的一端扣在槐树上,将有打好绳结的一端从横梁穿过。这个时候在横梁垂下来的4米白绫就会形成一个绳梯。这一切都做好之后,凶手反锁上祠堂大门利用绳梯爬上横梁,到达横梁后,凶手绳梯解开,缠绕在横梁上,然后将自己身上的绳扣挂在白绫上,因为横梁比气窗高,凶手利用这高度差下滑到窗口,这时候他只要从穿过气窗,接着滑到外面的树上即可。最后凶手解下树上的白绫从气窗内扔回到屋内,这样就制造成了一个密室。因为凶手逃脱的白绫和死者上吊的那条白绫缠绕在一起,所以大家都以为现场只有一条白绫。其实是两条。”
众人恍然大悟,议论纷纷。
“那季安和案呢?当时除了陆文青外,其他人都是有不在场证明的啊!”钱教授问道。
“之前凶手的作案手法我已经和大家说过了,他是在下雨前就留下了脚印,所以我们当时问了大家两次不在场证明。凶手十分狡猾,第一次是让我们对死者的死亡时间进行了误判,第二次则是利用了死者房间内的单放机为自己伪造了不在场证明。”
“你的意思是……凶手是……赵导?”周峰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那天我听到的争执声是之前录好的?”
“对!”我转向赵可,“凶手就是你!”
“恩。挺精彩的!”赵可笑道,“不过这只是你的推测?你的证据呢?再说了,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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