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十夜】

，在他后背虚虚圈住小孩子，免得跌倒。看着和她唯一的女儿太过相像的面容，粉团子清澈的眼睛里的关爱，充满了她的心，满到溢了出来。一时思维发散，心想要是有个这么乖巧可爱的男孩子和扉姬作伴，还能保护出生前历尽艰辛、差点没有缘分来到这个世界的女儿，那也挺不错。

    她低下头亲亲幼扉间的额头，粉团子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蹭了蹭，细细的童音含混着撒娇：“困，要抱抱！不找妈妈了，也不找大哥了，也不和扉姬打架了，扉错不要生气了，都是我不好。”上眼皮都和下眼皮要黏在一起了，还要坚持等扉错的回答。

    “嗯，不生气了，不生气了，天黑了我们睡觉觉。”轻轻拍打幼扉间的后背，等他闭上了眼睛，慢慢地放在铺盖里，揉了揉他的软软的白短炸，又亲了一口他的婴儿肥，“抱歉，你这么小，不该打你的，我气急了。”药效爆发的话，持续时间肯定就会很短，明天睡醒他应该就恢复正常了。

    躺回自己的被褥，纤细的手指攥着今天新得到的项链坠，无意识地摸索着双头矛与团扇重叠的纹路。扉错脸上发烧，乱七八糟地转着许多念头，其中一个越来越占据优势，成为了她睡前的最后一个想法：再要一个孩子吧，等他恢复正常以后就要。

    现役忍者之间，即使是父母夫妻兄弟姐妹这样亲密的关系，也很少会睡在一处。忍术确实强大好用，与之相对的，睡梦之中误伤误杀身边的至亲这种事，数见不鲜。夫妻分房比起同住，反而更加符合常态：这可是个有着变身术、幻术、身转心之术等等冒名顶替情况轻易存在的世界。

    后勤医疗情报等部门还好，战斗方向的女忍，通常在退出战斗序列数年之后才敢要孩子。一方面怀孕与产育造成的战斗力大幅度下降，是不争的事实；另一方面这样的母亲误伤误杀孩子的概率高得惊人。

    举例来讲，一位困倦已极的新手妈妈，此前即使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提防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刺杀和潜入，还不能进入和平的、可以安心地一觉睡到天亮的日常生活，刚睡着那一刻，身边安全范围内突然一声尖锐的“哇啊！”行动先于意识作出反击，当明白过来发生什么的时候，悲剧已经无法挽回。

    这样的高度警惕性与快速反应能力，以及积极有效的应对措施，在她的战斗生涯当中，才是保证她存活的基础和日常。可是作为时刻面对柔软的、不具备自我保护能力、也不能及时战斗或逃跑的婴儿的母亲，她们的日常，简直是另一个世界的天方夜谭。

    扉错那么爱她的孩子，恨不得把孩子挂在忍具包上随身携带，却依然让保姆带扉姬睡觉，正是基于这样无奈的原因。以她现在的实力，譬如对查克拉的控制力，自然可以收放自如，可是半睡半醒间，也许一次偶尔泄露的杀机勃然，就能让身边的婴儿那脆弱的心脏停止工作。

    扉间与扉错合住，结婚之初没少发生“睡到半夜夫妻突然大动兵戈第二天重修千手宅邸”这种情况，也就是后来磨合得习惯了，而且谁也没一瞬间致死对方的本事，所以总还有挽回的余地，这才平安无事到现在。扉间变成了幼扉间智商掉线，扉错累坏了没想起来，幼扉间闹着要抱抱，扉错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把他抱进自己的寝具里，迷迷糊糊地睡了。

    晚上突然感觉越来越热越来越软，上方有熟悉的呼吸声。她想都没想就并指为刀削了过去，先制住对方再说别的。手腕被对方稳稳地擒住并按在头顶，不能更熟悉的成年男子音色在黑暗之中响起，带着笑，驱散了她的睡意：“情人节快乐，我可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这个混蛋！千手家的仙人体对于药物的分解代谢未免太高效了吧！她估算着位置，照着他的膝盖，抬腿踢了一脚。相同的套路用了两年多，被轻而易举地化解，开启写轮眼准备揍翻感知系的讨厌鬼，意料之内地遭遇黑夜行之术。

    其实还是挺快乐的。在身体彻底软成一滩水之前，扉错咬着嘴唇，喘息着想。

    —FIN—

    所以反复浮现于眼前的画面，是哭泣挣扎的少女。

    完全没有抵抗之力的、除了哭泣和挣扎什么都做不到的、不像个忍者，倒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家的女儿一样的无能少女。

    虽然是个少女，可是如今的年代，那已经是可以做母亲的岁数了。譬如富姬，譬如葵姬，许许多多的少女都在花朵初开一般的年纪出嫁，此后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千千万万的少女，万万千千的妇人，就是这样度过一生。

    扉错是个实力说得过去的上忍，不是个真正柔弱的小姑娘，受到过反刑讯反侦察相关的培训，也在情报部门混过不少日子，按理说不该这样毫无反抗之力。对于忍者来说，柔弱可不是什么褒奖赞美的词语。和平时代持续得还不久，战国时代彪悍的民风犹存，强大是每个人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