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媳妇们皆匀不出人来。蓼蓼且回府,也就知了。”
七娘哪知南迁之事?她一脸不解,望着陈酿道:
“算来,也不是谁的生辰,府中忙何事呢?”
她思索一阵,忽灵机一动:
“敢是二姐姐要回府省亲么?”
陈酿见她神情兴奋,一时直不忍同她讲。
他吸了口气,方道:
“不是你二姐姐。你好生坐着,我慢慢同你说。”
七娘也不知何事,只听话地点了点头。
陈酿不易察觉地叹了一声,正待说话,却听车外越发喧闹起来。
七娘笑道:
“还未至汴京呢,就这般热闹!待到年下,想是更有趣的。”
阿珠附和着笑了笑,兴奋地掀起帘子朝外看。
“诶?”她神色忽而有些异样,“怎么看着,皆像是出汴京的?”
还不待她思索,只见人群黑压压的一片,直朝马车涌来。
车夫长年外出,见识也多。他望着人群,颇觉蹊跷。
人群渐行渐近,雪尘亦随他们散开。车夫定睛看了两眼,心下一沉,直道不好。
他忙向车中回话:
“陈先生,七娘子,前头像是难民,正朝咱们这处来呢!”
难民?
陈酿闻言,忙掀开车帘看去。只见一大群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茫茫大雪之中,显得可怜,又令人毛骨悚然。
既为难民,自然是衣食不保。也不知饿了多少日,冻了多少日,见着谢府车架华美,免不得抢掠一番。
车中之人,多是女子。陈酿与车夫虽皆有些功夫,到底双拳难敌四手,架不住难民人多!
陈酿当即放下帘子,吩咐道:
“快走!”
车夫闻声,一刻也不敢耽搁。他皮鞭一甩,便直催着马儿前行。
七娘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加之马车一快,便不平稳起来。她哪里见过这阵势?只紧紧拽着陈酿,丝毫不敢松手。
陈酿心下也急,他粗喘着气,嘴上却安慰着七娘:
“蓼蓼别怕,酿哥哥在呢!”
难民们见追将不上,便扯着嗓子喊起来。
“站住!站住!”
闻着声音,七娘更是害怕,身子已然抖得不成样子。
几个丫头之中,唯有琳琅略沉稳些。她将后边的声音细细辨来,竟觉出几分熟悉。
她忙拉着七娘的手臂:
“小娘子,那后边,像是顺子的声音!”
七娘哪里听得她说话,却是陈酿有些惊愕。他朝后看了一眼,似乎真有些像。
他又问琳琅:
“是五郎身边的顺子?”
琳琅试图稳住自己的呼吸,颤颤地点了点头。
“停车!”陈酿忽高声唤道。
七娘猛地抬起头,一双惊恐的眸子直视陈酿。
“别怕。”他极力安抚着七娘。
适才一番颠簸,七娘早已是精疲力尽。此时骤然停下,她喘了好些时候方才缓过来。
见马车停下,后边的难民更是疾步上前。车中人定睛瞧去,行在前面的,果是顺子!
那些难民远看自是黑压压的一片,细细算来,却不过二三十人的样子。
七娘将头埋在陈酿手臂上,自不敢看。阿珠此时胆大起来,便朝那处看去,不由得一惊!
二三十人中,竟多有谢府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