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心里一紧:这个妇人也是个命苦的,这么多年靠着给镇上大户人家做针黹换些米面,不知道被扎了多少次,也没听她抱怨过!
穿越过来这些日子,采薇除了发现穆寡妇毁了她的容之外,并未发现穆寡妇有其他不正常的地方。
这个妇人,确实是一个吃苦耐劳隐忍的好母亲!
可,就是这样一个好母亲,生生害得原主成了这副丑八怪的样子。
她,不能不记恨!
服侍穆寡妇躺下,打发走铁牛母子,采薇给穆寡妇擦了手脸,就赶去偏屋里烧水做饭。
有了米面,什么都好办!
她先把布袋里的米面掏出来,还有一包盐巴。
接着,又掏出一个桑皮纸包儿,打开一瞧,差点儿没把采薇给气死!
原来又是一大包滋补的药!
她实在是想不通了,穆寡妇到底想干什么?
辛辛苦苦地做针黹换了钱,难道就是为了给她喝药的?
看着灶底下燃得正旺的火苗,采薇很想把那包药塞进去烧了。
可一想到身后还有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她又顿住了。
算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给这男人喝了吧。
穆寡妇那边,看在她伤了腿的份上,她暂且把账记下了。
刚盛了一碗疙瘩汤递到陆瑛手里,采薇又盛了一碗送到堂屋她娘穆寡妇手里。
自己则端着一碗坐在偏屋的门槛处,刚拿筷子挑了一个面疙瘩放嘴里,还没来得及囫囵一下,就听隔壁李大娘惊慌失措的叫声响起来,“铁牛,你咋地了?”
采薇忙放下碗往隔壁跑,心则吓得噗通噗通乱跳:李大娘平日里乐呵呵的,铁牛磕着碰着都没听她大呼小叫过。方才那声儿都掺了哭腔了,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儿吧?
等她跑到铁牛家院子一看,坏了。
就见铁牛那五大三粗的身子正躺在院子当中,一动不动,李大娘正瘫在他身边拍着大腿哭起来。
“大娘,铁牛哥这是怎么了?”采薇一脚踏进院子,大步流星地就奔到铁牛身旁。
“刚还好好的炖了土拨鼠肉,说是要给你们家送一碗,谁知一出来就倒地不起了。”李大娘擦一把泪,断断续续说道。
采薇忙查看铁牛身上,没什么外伤。只见他面色涨红,双目发赤,浑身僵硬,口吐白沫,看样子已经不省事儿了。
怪不得李大娘哭呢,看这状况,很是凶险。
采薇到底是军医出身,这会子虽然也着急,但还没乱了分寸,伸手在铁牛的额头、耳后试了试。
烫得吓人!
发烧了。
按说铁牛平日里壮得跟一头牛一样,断不会忽然就高热昏迷的。
一定是内里有什么症候了。
她赶紧抓起他一只手腕诊起脉来。
李大娘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乎没那么害怕了。
半日,见采薇松了一只手又去摸铁牛的另一只手,李大娘懵懵懂懂地就问,“薇薇,你,这是诊脉?”
这个丫头是她打小儿看着长大的,从没听说她懂医术啊?
采薇一愣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