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铺子的老板左右为难,不知该把花灯给谁好。
固安公主等不及了,凤目一瞪喝道,“到底是谁对?还是两个都对?”
这么一喝,老板被吓出一阵冷汗,心里飞速转了不知多少圈儿。
若是给了这位姑奶奶,虽然打发这姑奶奶一时欢心了,可将来陆瑛知道了谜底之后,势必要拿他出气。
那诏狱里的十八般武艺,可不是他这小身子板儿能受得了了。
可要是给了陆瑛,那固安公主还不得把他这铺子给砸了。
思来想去,他也没个万全之策,脑门上顿时急出豆大的汗珠来。
寒冬腊月里,被冷风一吹,他只觉得脑门子隐隐作疼,似是感了风寒一般。
固安公主在一边儿连连催了好几句,“到底是谁对?你哑巴了,倒是说话呀?”
老板咬咬牙,终是下定决心。与其讨好固安公主,还不如实话实说好了。
反正固安公主再不讲理,她没答对,也不能强人所难。顶多就不要这铺子还不成吗?
他一跺脚,颤着手指儿指着陆瑛,期期艾艾道,“是,是这位大人答对了。”
固安公主一张粉面含春的脸顿时黑得快要滴出墨汁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竟然的答错了?
真是太丢人了。
她煞白着脸,咬牙切齿问老板,“谜底到底是什么?”
老板也不是个傻子,虽然固安公主高高在上,但他也看出来这位公主对这位陆大人有着与众不同的情愫,这个样子更像是在置气。
不过陆大人已经娶妻,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公主再尊贵无比,也没有给人做妾的道理。除非把人家正妻给逼死。
眼见着固安公主气势越发咄咄逼人,老板也不敢再迟疑,颤着声儿张口道,“回公主殿下,是,是……”
“到底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固安公主没了耐性,凶性大发,吓得老板一急脱口而出,“是情投意合、天长地久!”
固安公主瞪大了眼,只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灯谜,偏要弄得这般情意绵绵。
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她对陆瑛的心思,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可她偏猜错了,多么讽刺!
瞧着固安公主风中有些虚晃的身子,那老板先是把那盏牡丹灯给了陆瑛,想了想,又摘下那盏荷花灯,乍着胆子递给固安公主。
“公主殿下,那盏牡丹灯适合情侣提着。这荷花灯清新明丽,做工也不属于牡丹灯,权当是小的送给公主殿下做个小玩意儿吧。”
陆瑛接过牡丹灯,虚虚地行了礼,拉着采薇的手就走了。
固安公主眼巴巴地看着陆瑛提着“情投意合天长地久”灯,牵着佳人的手走了,气得胸脯子上下起伏,哪里还有心情管荷花灯好看不好看?
她在宫里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瞧得上这民间的手艺?
之所以来凑这个热闹,实在是被鞑靼三王子的和亲政策给吓坏了,想出来散散心,谁料竟遇到了陆瑛。
她憋着一口气想跟陆瑛一较长短,把那牡丹灯赢过来的,可天不如人愿,让陆瑛抢了头筹不说,那谜底还这般讽刺!
她越想越气,恨不得把那碎碎叨叨的老板给杀了,见他递过荷花灯,固安公主把袖子一甩,就给拂到地上,阴沉沉地冷笑着,“刁民,出个灯谜也这么刁钻!本公主分明是看你趋炎附势,去巴结那陆大人罢了。”
老板有苦叫不出,他要是趋炎附势巴结人也该巴结这位公主殿下才是啊。比起陆大人来,公主可是天之娇女啊。
不过他心里也明白这位公主殿下心里定是不痛快,把火往他身上撒罢了。
眼见着那荷花灯里的蜡烧着了荷花灯,他也不敢去捡,吓得身子跟筛糠一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公主殿下,都是小民的错,小民吃了猪油蒙了心,不该出这样刁钻的灯谜。”
“来人,把这刁钻的灯铺给本公主砸了。”心里的气还是郁结难出,固安公主也不管四周是否还有围观的人,一挥手,就上来十来个带刀侍卫。
围观的人吓得呼啦啦作鸟兽散,那点老板一见公主来真格的,吓得顿地而哭,“公主殿下,小民这都是小本生意,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见识。若是您觉得哪个灯谜不好,小民撤了就是,千万别烧了小民的铺子。小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七八口人都指着这个吃饭呢。”
这话极其可怜,不说闻者落泪听者伤感,也着实让人不忍。
可固安公主正在气头上,哪里管得了这么许多?一心一意想把气撒出来,见老板跪在地上挡着她,气得她一脚踹向那老板的心窝。
“再瞎喊信不信我连你一并烧了?”她威胁着这老板,在她眼里,杀个人不过跟捏死只蚂蚁那般容易,这一个花灯铺子的老板算什么?
倒是侍卫统领迟疑了下,问固安公主,“公主,咱们出宫不易,可千万不要生事!”
“你听不听本公主的?”固安公主不乐意了,柳眉倒竖,瞪着那侍卫统领,“本公主知道你怕父皇怪罪!不过你放心,今儿这事儿若是传到父皇耳朵里,你只管往本公主身上推,看父皇能怎么样!”
侍卫统领虽面有难色,可固安公主苦苦相逼,他也只得“为虎作伥”一把,命手下的兄弟们上前点火。
那些侍卫们手里都有火折子,而那铺子里的灯笼大多是纸做的,这一下子可倒好,如同干柴烈火,那花灯铺子轰得一声就着起火来。
固安公主却不就走,站在不远处,看着那烈焰沸腾着的夜空里,飘着点点寒鸦般的碎屑,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好,烧得好,看看还怎么情投意合天长地久!”
贴身的宫女菊青看着固安公主那火光映照中狰狞的侧脸有些害怕,小声建议着,“公主,天不早了,该回去了。晚了,落了钥可就麻烦了。”
固安公主不满地瞪了她一眼,“真是扫兴,没见本公主正看得高兴呢。”
菊青不敢多言,心里却替固安公主捏了把汗。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可该怎么交代?
那花灯铺子都是挨着的,整个朱雀大街右手边,清一色的全都是花灯铺子,这会子一家燃起来,其余各家也都惊慌失措起来。
偏那西北风刮得紧那火借风势,以势不可挡之势烧着了相邻的铺子,慌得那花灯铺子的老板赶紧就去抢那挂着的花灯。可不等他摘下几个,那火已经窜到了屋顶。
老板只得跑到外头,眼睁睁看着熬了一冬做出来的花灯被火舌吞灭,只好蹲在地上哭。
路上看花灯的行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火给吓得抱头鼠窜,有几个提着水想救火来着,无奈火势太大,那水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陆瑛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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