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千雪醒了过来。自我下山以来,认识的女子当中,就数她最捉摸不透,一会儿百媚横生,一会儿颇有心计,煞是让我苦恼。
可这个女子身上藏有不少的秘密,今日正好问个明白。于是,我将她放在地上,手拿大刀故作凶恶,道:“你给我老实交代,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刺杀了钜子?你又怎么在后山的机关之地?”
“哎,段哥哥,你先把刀收起来好么,我……害怕……”她顿时幽幽地叹了口气,那神色凄楚,道:“段哥哥,我爹临终之时,将我托付给你,我便心中把你当成……最亲近的人了,你如不信我,我还不如便一刀让你杀了。”
我听她言辞恳切,确是真心相求,自与她相识以来,从未听过她以这般语气说话,不由得心中一动,心想倘若就此与她修好,今后一生,这个美丽活泼的姑娘极可能与自己相伴一起,如此艳福,人生复有何求?一瞥眼间,许千雪眉眼盈盈,尽是求恳之意,似乎便要投身入怀。我不由得心肠软了,见到她的双手莹白如玉,一股冲动,便想抛下单刀,伸手去握她的小手。一转念间,想她如此恳切相求,太过不近情理,其中多半有诈,心道:“段大虎啊段大虎,你若惑于美色,不顾大义,枉为英雄好汉。墨家如此信任于你,岂能不查个清楚明白?”
“哼!再不老实说,看你怕不怕!”话虽如此说,我还是收起刀来。
“那日,我在泉眼旁边杀了两名墨家弟子,随后就被带到了牢房之中。到了半夜,这时却听守门的说泉眼被下了毒,正在这时候,铁锤就带着人来要杀我。我自然不能束手待毙,便和他们打斗起来,可我就一人,那铁锤又是力大无穷,我根本不是他们对手。打了十几个回合,我便边打边退,可是铁锤紧追不舍。我心想这下肯定就死了,结果那铁锤和其它的墨家弟子忽然就发起疯来,好像着魔了一般,我心中害怕赶忙施展轻功逃跑,可他就是不放弃追我,我趁他神志不清,施展诡计杀了他,不然他的铁锤威力巨大,也会杀了我和其它人。”
我和萧寒衣点点头,这便是中了“七星海棠”之毒的症状了。想是有人下毒前,已经对两人施了毒。
“那么,刺伤钜子又是怎么回事?”
“钜子拿了我农家的玄铁令,但是他又不肯起兵造反,而是要让黄巾军归降朝廷,这样一来,我父亲和各位将领几十年的心血就毁于一旦了,如果父亲泉下有知,也一定死不瞑目!我看墨家不少弟子都中了毒,心想钜子一定在外应敌,便赶忙去他房中想将那玄铁令偷出来,趁乱悄悄下山。没想到,我刚到门口便看见另一个我手里拿着玄铁令,却拿着匕首刺向钜子心脏,我心想钜子武功盖世,自然不需要我去帮他,可是钜子只是单手一挥,打中了那个刺客的手臂,但还是被匕首刺中了腹部。想来他正在为孙二娘疗伤,又加上要化解空气中的剧毒,所以无力抵抗。我本想进去帮他,可是那刺客已经破窗而出,我自然先去追那刺客,把真相调查个水落石出。”
“这么说来,刺杀钜子的人只是易容成姑娘的相貌,而并不是姑娘了?”萧寒衣道。
“正是。”许千雪道。
“那姑娘是追那个刺客到达后山机关的地海边的了?”
“不错,我见那个刺客拿了玄铁令,一直往后山跑,也一路追踪跟到了后山,一路上机关重重,可那刺客好像对机关十分熟悉,几乎不加思考便过了机关,我跟着她一路道了地海旁边,她这才出手,我不是她对手,所以就被打伤在地,不过她也不欲伤我性命,看到你们来了,她就逃走了。还好你们来的及时,不然我肯定就死在那不见天日的大海旁边了。”
她说的合情合理,也不由得我不信。可是,这中间疑点颇多,那位刺客是谁?她又为何要拿了玄铁令和刺杀钜子?失败后为何又要逃到后山,莫非她在找些什么?她又怎会懂得墨家机关?
我和萧寒衣背过身去悄悄商议,一边拿眼睛瞟着许千雪,说来说去,竟是无法判断她说话的真伪。
“你说,她说的真的假的?”我问。
“估计是真的,但是,也有可能是假的……段兄你看呢?”萧寒衣犹豫道。
“我一个字也不信。”我道,“萧兄,你一向足智多谋,怎能如此不确定啊?”
“段兄,这事太过于蹊跷,诸子百家中的小说家都写不出来啊,你又让我如何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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