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王复也不相信这起案件是他们所看到的那么简单——林傲精神病犯了,杀死了所有人,而他本人毫不知情。
“抛开你那魔幻小说一样的解释,你要让我们认定你是凶手,起码也要有犯罪动机。据我们的调查,你和五位死者在学校的关系相当好,没有任何金钱或者仇恨纠纷,你有什么原因杀死他们么?”
“憎恨吧?我只能回答你,要是我真的是凶手,在我神志不清醒的时候杀死了他们,那肯定是因为我原本就憎恨他们。”林傲说着,嘴角边露出不起眼的苦笑,继续说道。
“你所谓的调查不过是去学校询问我的老师,我的同学,看看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我能肯定,这根本就是没有用的做法。与成人世界不同,我们‘孩子’的世界更加……单纯?虽然这个词用得不好,但你们肯定会理解我的意思。
“不懂,你解释一下。”王复摇摇头,明摆着要让林傲说出口。
林傲也没有拒绝:“这么说吧,我们大部分同学之间都很少有利益关系。厌恶或是喜爱单纯地是一种情绪,有时是为了一顿饭的几块钱,有时是为了一次测验成绩,这些微不足道的事都会让我们喜欢一个人,或者讨厌一个人。我们甚至会为了一个以后几乎不可能与自己结婚的异性,倾我们所有去爱恋,去憎恨,去厌恶。因为在我们的世界内,这些就是我们的一切。但是,你要是问其他人,肯定不会得出一个孩子的全部。”
“为什么呢?”
“因为我们会撒谎,本能会让我们在你们这些大人面前装作一个好孩子,不想说这些话让你们觉得我们很幼稚。没有孩子不会说谎,你们这些已经长大的大人,不是最懂这些道理么?我要说的已经全部写在我给你们的解释之中,你们应该也知道,我根本不喜欢他们,我讨厌他们。在学校里做的一切,不过是演技。”
完美的前后推论,将一切又推向那玄乎其玄的故事之中。
刑警王复对这个年轻人一点也没辙,他咬紧牙关,将手头的资料甩在桌面上,张嘴就咆哮道:“你以为这样就能说服我么!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这写的这些也是谎话么!”
林傲没有回答,情况又陷入了僵局。王复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只好假装看着手上的资料,一点一点地缓和自己的情绪。
作为精神科主治医生的单信始终沉默着,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也明白王复的痛苦,他和王复都不想简单地为林傲套上凶手的身份。可是林傲与其他犯人不一样,他没有其他罪恶滔天的犯人一般,用尽一切方法掩饰自己的罪恶。
要是那样,即使一个人计算得再精密,他的神情、他的习惯、他的人生经历都会将他的谎言一一揭露。
林傲是另一个极端,没有任何犯罪记录,没有心理扭曲,前途一片光明的他就像一张白纸。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没有掩饰,他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试杀害同伴的凶手,甚至乎他没有任何为自己脱罪的努力,只是简单抛出另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魔幻故事。
“凶手”或“超现实”……
林傲摆在众人面前就只有这两个选择,纵使刑警们都能看出林傲有千万个谎言,可是林傲就是这样坚持着。
还一个人清白难,但是要将一个人判罪……特别在情况不明朗的情况下,“凶手”只要点点头,“法庭”只会在有限的时间内挣扎一番过后,只会无情地将那人打入深渊。
毕竟,有谁会认为“有罪”是一种解脱?
王复和单信就是在这里挣扎着,他们想了解内情,想了解在那片远离尘世的森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只有林傲一个人活了下来?为什么他会对“凶手”的指控全盘接受?
询问本人看来已经毫无效果,单信看了看这间审问室内,摄像机还在正常运作,录下他们一言一行。于是,他翻开林傲厚厚的资料集。在中间,夹着几十张密密麻麻写满字复印件。
那是林傲自己所写,关于这次事件的独白。
2.
林傲的手稿
我叫林傲,今年十六岁,现在被关押在一间与刑事案件有关的精神病院里。这间病房里什么也没有,到处都是白色的,只有一张床,还有我自己一个人。甚至我手上的纸笔都是哀求着,他们才愿意给我。
因为他怕我会拿笔去伤害别人,毕竟我现在是一名“精神病人”,还是一名凶案的嫌疑犯。
(防盗,3.27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