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吹去剑尖的血滴,以虎狼之姿环视四周,顿时那些还没喝的人再不多想,连忙将瓷碗凑到嘴边,咕噜咕噜的大口饮净。
原本也只是谨慎心理使然,担心酒中放了毒药。
但既然阆剑派弟子,以及那少年自己都喝了这酒…应该问题不大。
而且,形势比人强,这酒是不喝不行。没见到那少年剑上还染着的猩红吗,没有见到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头盖骨都被削下来了吗?鬼知道他怎么这么喜欢用剑刺人的眼睛…
“磕头!”夏无忧高喊一声,然后带头跪下,向着那依然不曾瞑目的头颅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他身后无论阆剑派弟子,还是侍卫们都急于走个过场,也是忙跟在后面跪下。
数秒后,当再次起身时。
张念山的双眼依然大睁着。
夏无忧淡淡道:“你们可以走了。”
一干侍卫以及想要离开的阆剑派叛门弟子如释重负,慌忙出门。
夏无忧也不多说,一把拉着小师妹的手边冲入了后堂。
明陌陌脸红的如熟透的蜜桃,但面前的少年已经迫不及待的摸上了她的青丝。
“你干嘛呀…”小师妹娇羞道。
但面前少年却不理她,而是迅速将她头上的银钗取下,然后运力掰断,露出一些青色散发着类似于甘草味儿的粉末,然后连忙大口吞下。
静坐片刻,顿时一股清凉之意冲至脑中,加上左手手指依然传来的剧痛,蒙汗药的药力顿时被散的七七八八。
“待在这里。”夏无忧看了她一眼,随后从后堂走出。
他的眼前已经是一片晕倒的侍卫及弟子,除了被绑在红木柱上的张寒鱼,竟然再无一清醒之人。
“你玩的什么花样?”张寒鱼冷冷道。
但夏无忧却不理睬他,只是在晕眩的人群中随意走着,刚刚他几乎已经记下了所有背叛弟子的面容,而且因为阵营心理的划分,他们的站位还是比较集中的。
门外院子里倒着的则是侍卫们,很好区分。
一剑一剑向咽喉刺落,再拔起,他机械的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满堂血腥,地面血流如注之时,他才停手。
将手中之剑缓缓放到地上,他走至张念山面前,有些恍惚的看着那还睁大眼睛的中年人,以往的回忆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
“忧儿,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些,不要学那些烟花巷柳的公子哥儿,瘦的皮包骨头似的,还自以为风流。我们无论是习武还是从文,都需要一个健康的体魄才是啊!”
“夏无忧!你昨晚去哪儿鬼混了,罚你面壁读书一日,不得吃饭!”
“忧儿,你肚子饿了吧...为父让人特意熬了些肉汤,你快趁热喝了吧,以后不要去那些地方。色乃刮骨刀,玩物丧志,终会一事无成。”
“忧儿,为父不让你学武是为了你好,哎...很多事情,为父无法明说,但也希望你永远不会知道...因为,你可是我的儿子啊。做父亲的哪有不希望自己儿子,能够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呢?哪怕平凡,也没有关系呀。”
少年怔怔看着前方,猛然双眼通红,他一跪到底,双手撑地,重重叩首。
而那低伏着的年轻面容,竟已泪流满面,狼狈至极。
“父亲,不孝儿子已经为您报仇雪恨!您在九泉之下便安息吧。”
“阆剑派的后事,儿子自会处理,请您安心。”
“请一路走好,儿子就送您到这里了!”
座椅上,张念山大睁、而未曾瞑目的瞳孔终于缓缓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