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即便是刚刚醒转,身子又虚弱得很,何不言一如之前那么“健谈”。因为讲话讲得急,咳嗽一阵又一阵,脸上通红,也不知是咳嗽憋的还是激动的。
桑余不敢听他继续讲下去,何不言这不计后果的,若是有了个什么闪失,他桑余可担当不起。
不过话又说回来,讲话讲多了憋死的,天底下也是绝无仅有了吧。桑余想到这里,嘴角不自觉挑了上来,看起来有些开心,之前的点点失落也随之散去。
外面的大火没有丝毫将要停歇的迹象,从之前的一棵枫树,此时都已经蔓延成一片枫林,将这个山谷完全覆盖,山谷里烈焰熊熊。
唯独瀑布之下能得一丝留白。
桑余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问向何不言:
“你昏迷之前,说这水是什么意思......”
何不言面色一肃,接着说道:
“你别看这大阵简单,其实当真不一般。万物都分阴阳,这水也不例外,至阴当属癸水。而癸水又...咳咳...又有九分,第九等是为阴中至阴——弱水。此物只有两处有,一处在天上银河,二处在昆仑...咳咳咳咳...昆仑之北,阴山之畔。”
“弱水?”桑余头一回听见这个词,当真有些新奇。
“嗯,弱水,相传它...咳咳...咳咳...相传它不能胜芥,不承舟帆...凡人若入其中,神魂两离,我等玄门众人若入其中,修为尽散...别说这水,面前这火也不同寻常...咳咳...说到他的由来,兄弟我给你讲个小故事...咳咳咳咳...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咳咳...”
说着说着,何不言又来了兴致,当下振作精神要继续聊上一回。
一旁的风不语眉头一皱,一脚踢在何不言脚上:“再讲,再讲人都讲没了。”
既然是至阴至寒的弱水,相传在昆仑之北与天河之中,又怎么会在中原大地的南疆出现?桑余百思不得其解。要这么说来,这谷中的五行,都不是等闲之物了?桑余眼光落在手中黑锏之上,紧接着陷入沉思...
这场火,烧了七天六夜都不见停歇,三人根本无处可去,都以为再也见不到出头之日。
话说这是第七天的晚上,桑余已经饿得全身乏力,若不是依着何不言教他的打坐入定之法,说不定这头几天都支撑不过去。
就在桑余神魂缭乱的时候,他眼前完完整整的石壁突然开出一条裂缝,然后从裂缝中生出了三个身影来。
期初桑余还道是自己饿昏了,所产生的幻觉,当他见到何不言,风不语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桑余也能确信了,面前不是什么幻觉,都是真真实实的。
为首的是那三臊,见到桑余等人,直接从石头里一跃而出,然后巨大的身子一横,就堵在了石洞出口,面朝这三人龇牙咧嘴,面像甚是凶恶。
而紧接着走出来的一名老叟,桑余没有见过他。只见他须发皆苍,就随意的披散在全身,一声麻布衣裳破烂不堪,手里拄着一根藤杖,徐徐走来,看着三人,满是褶皱写满了岁月沧桑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跟着老叟后面的,就是寨佬,此时满面愤怒地望着桑余三人,好像要把他们生吞活剥了一般。
这一遭,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沉恰见风起浪,祸不单行啊。
“怎么?不继续逃了?”
寨佬望着三人,冷眼说道。
“逃?老子从来没想过逃,只是你那寨子睡得不舒服,害的老子常做噩梦,还不如这小小石洞躺的实在。”
桑余还在兀自逞强,而一旁的何不言将桑余拦在身后,然后说道:
“二位前辈,虽然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我们玄门中人向来与你魔道...咳咳...势不两立,想...想来...你们也是一样...样。今天...我们兄妹两落到...到你们手里...也是无话可讲,但是...但是这桑兄弟...与贵派...无冤无仇...有道是......”
何不言气息紊乱,说了半天才听明白,他在替桑余求情,看样子他也没报多少希望了。
谁料寨佬才懒得听他啰嗦,硬生生把他嘴里的大道理给打了回去,冷言回道:
“将我寨中搅得个天翻地覆的,就想凭借几句糊弄小孩儿的道理脱身么?如今又擅闯我族禁地,更加不可饶恕.....”寨佬身上衣衫无风自动,一掌单立,掌中蕴含青黑光气,似乎就要取三人性命。
风不语,何不言是不可能向他们求情的,本来还想临死前救桑余一救,也算对得起这番患难之情,但是结果并不理想。
如今看来,三人只有命丧与此了,何不言风不语眼睛一闭,而桑余心中百转千回,心道,如今只有将黎渊之事和盘托出了,说不定还有转机。一念及此,立马喊道:
“且慢。”
两个“且慢”异口同声。
一个是桑余,另一个却是与寨佬同行的老叟,此时他眼睛望向那山臊身后,如同垂帘的瀑布外火光滔天,纵然老叟波澜不惊的面色此时也为之动容,只见他转头望向三人:
“这阵,是你们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