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的一直没问题。
男人的夜长了。
而后面。
四月一君寻已然熟睡,口水从嘴角流出一丢丢。
千雪的嘴唇渐渐有了血色,一阵因为海浪而带来的眩晕以及呕吐之意,让她苏醒过来。
她本能性的想要按住自己的胸口来止住呕吐,却发现无法动弹,于是只能紧闭咽喉,放空大脑,让自己适应这晃晃悠悠的环境。
等到呕吐之意淡去,她才堪堪睁开眼睛,见对面是那个打晕自己的女人,心寒了一下,双眸紧锁。
然后立马左右看,见女儿就在身边,如熟睡一般,但是额头绑着一圈纱布.....
千雪立马慌了神,她无法想象一个孩子是怎么伤到脑子,鼻子立马就酸了,但还是怕惊动对面的女人,小心又有歉意的呼唤女儿。
“铃岚.....我们公主.....可以听到妈妈的声音吗?”说出公主那个字,千雪的眼眶湿润了。
自己的声音,怎么如此干哑.....
公主是自己对铃岚的爱称,是为了让她可以被宠爱被呵护,得到一个小女孩可以得到的一切。
但是.....现在却在正摇晃的船舶,被日本那边派来的人,往那自己无法面对的家乡驶去。
没有回应。
千雪深呼吸,尽量冷静。
她靠在船壁上,然后稍微用肩膀的力量,将铃岚的小脑袋,安放在自己的肩上,至少不让脑袋无力的悬空着。
呼吸着女儿发梢间那独特的奶香味,想起在南镇那间屋子,先生提着一堆洗漱用品,快速进来放在浴室,然后立马当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离开。
铃岚很珍爱这个奶香味洗发水的味道,有一次还小心翼翼的在嘴贱舔了一下,却发现变成了涩涩的味道,于是皱着眉。发出很长的一声:“咦~”
在绝望之前的这些时光,她知道自己那些对于未来的祈望其实都是奢望。
或许自己数年前就不该为了搏出一条命,和李大海到南镇。
不幸的提早离开好,还是幸福一段时间之后,再离开好呢?
千雪那无声的泪水停滞,随着海浪和微微摇晃,记忆被拉的老长。
被李大海视如上宾的安放在欧洲城顶楼时。
千雪只是一个会茶道的职业艺妓,没有拿得出手的技能,所以只能教铃岚这些。
千雪对中文一字不痛,却还要肩负教铃岚,因为怕在陌生的国度生活,会因为不知道语言而被淘汰。
而人本身对于血脉的和家乡就会比较敏感,所以在互相可以用中文交流之后,就直接杜绝日语。
千雪变得有些歇斯底里,因为怕日本两个字让铃岚有疑问。
直到先生家里,才慢慢放松下来,允许铃岚看电视,接触外界的一切,做一个真正顽皮的小孩。
铃岚每次问关于日本的问题,千雪都不予回答,或者表情很差。
其实,错的不是日本这个地方,大地不会用卑鄙的手段伤害谁。
好奇心和家乡这几个词汇本来就有独特的蛊惑性,会让人的意志力都变得涣散。
千雪此刻从那圆窗看着被波澜打散的月亮,忍着抽泣,却立马咬牙,让疼痛主宰自己,充满歉意的低语道:“对不起.....我们公主......我没有能力好好带你回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