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为陈记当铺是最保险的,武林中人对他所知甚少,即使天道教,也难以获知我将你藏在那里。没想到也非仙这个狗贼,偷觑到了你,又有意把消息在江湖散播,搞得尽人皆知,反倒给倪兄带来了一场大祸,这真是我的不是了,唉!”
他更悲痛自己因为怕被阿炳认出,去当和赎田原的时候,自己都乔装打扮成一个陌人,和阿炳几乎没什么言语交流。
而现在,去赎田原那次的见面,竟成了两个人的永别,念及此,真让人心痛连连。
大哥站起身,躲到墙壁前背手而立,田原看到墙上整篇经文已经写完,笔势必先前写得更加飘逸洒脱,显见大哥在此逗留亦非一日两日,他等待的似乎不仅仅只是田原。
他沉默良久,低语道:“倪兄倪兄,一别六年,你可还好?”
声音竟有些哽咽。
他转过身,目光停留在田原腰间的笔上,笑道:
“看样子倪兄已教你悬书功法了?”
田原的脸一红,结结巴巴把自己在井里,怎么拜师怎么习武说了一遍,大哥哈哈大笑,他说:
“好好,你没来由就让我矮了一辈,哈哈。”
田原一想,是啊,大哥和师父本来是兄弟,自己和大哥也是兄弟,自己拜了大哥的兄弟为师父,师父如父,这样大哥跟着自己,岂不也白白矮了一辈。
这个,真有点乱,他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大哥却似乎并不介意,一笑了之之后,问道:
“你学的怎样了?大敌当前,可使过?”
田原忸怩道:“小弟,小弟只是胡乱学了一些,不入人眼,不过倒真使过。”
他把自己怎么习功法,那天和天道教金凤对阵时,又怎样施展的说了一遍,听得大哥又是哈哈大笑。
他说:“好,好,你使出来给我瞧瞧。”
田原也不推辞,抽笔在手,眼睛看着墙上的经文,悬空书写起来。
他很快就进入那种氛围,气势酣畅,痛快淋漓,许多笔划虽然不知道怎么写法,也不管写的对错,就依着大哥在墙上的字迹依样画葫芦。
只觉得手臂有些发热,腕间如悬一个大水壶,汩汩地冒着热气。
大哥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不住地叫好,有时又叫住田原,纠正了他的一些笔法,田原点点头,接着再书写下去。
田原一气写完,站在那里微微有些气喘,刚刚站稳的身影突然闪动,右手激扬,手中的笔直直地射了出去。
一根细线连在田原手中,田原以气御笔,笔尖在墙上书写起来,虽说田原的这招“河汉遥寄”练得还只有六、七成火候,写起来笔杆微微有些摇晃,若是与敌对阵,蘧然间直点对手的穴道,也足以令对手心惊肉跳,绝难逃脱这如影随形的一杆笔。
大哥忍不住大叫一声:“好!”
田原收势立定,身子晃了一下,软绵绵瘫倒在地。
他本来又累又饿,刚才这一番演练,又消耗了太多气力,一时间眼冒金星,再也支撑不住。
大哥扶着他在地上坐起,又取来食物,田原狼吞虎咽地用手抓着急急往嘴里送,大哥连忙笑着制止:
“别着急,慢慢来。”
胡乱地吃了一阵,田原才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地笑道:“小弟实在是太饿了。”
大哥笑着不语,他知道田原只是饿了,吃完食物稍事休息,就能恢复过来,当下也放了心。
田原合上眼睛,在地上打坐运气,修习起鬼见愁的调息法调理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