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一只手托着一只紫砂壶,嘴唇含着壶嘴,滋地吮了一口,斜睨了田原一眼,问道:
“夫人小姐问话,门口吵吵嚷嚷的做甚?”
差役点头哈腰:“回陈爷话,这俩个混蛋在此胡搅,说是甚么月儿鸟儿的朋友,没想到惊扰到夫人小姐,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陈爷又吮了口茶,摆摆手,慢条斯理道:“既如此,赶一边去!”
说完,他转身走进门去,这边,四个差役一拥而上,不由分说,把田原和依依连推带搡,往一边赶,口中吓唬道:
“快滚快滚,再不滚开,捉你到杭州府里吃五十个大板子。”
田原又气又恼,反倒被搞糊涂了,他回过头,看看那座院门,他记得自己半个时辰前,和依依明明是从这个院门里出来的。
当时,院子里寥无人影,院门口也没这四个差役,怎的一会儿功夫,从哪里冒出这许多人。
什么陈爷,什么夫人小姐,巢大人在京城好端端的做官,他的夫人小姐怎的又会大老远跑到杭州的老宅来呢?
自己离开时他们又在哪里,总不会是自己前脚走他们后脚到的吧?
依依看到田原一脸的苦相,不禁扑哧一声笑开:
“臭小子,想不到你那个傻丫头神通广大,连吏部尚书的夫人都听她调遣。”
田原道:“这怎么会呢?”
依依骂道:“你怎的又臭又傻,连这都搞不清,这才是吏部尚书府上的派头,哪会象早上那般冷冷清清,自然是傻丫头要借这地方用用,里边的人借了,又不便与傻丫头们纠缠在一块,避开去了,傻丫头一走,他们看所有人都走完了,自然又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了,这有什么奇怪。”
依依继续道:“亏大了,我们前面不走,他们自然不会回来,还会安排人好吃好喝伺候,这一去再来,里面的人自然是没再接到你那傻丫头的指令,恕不接待了。臭小子呆头呆脑,搞的住也没地方住,吃也没地方吃了。”
田原叹了口气,心想,也只有如此解释了。
两个人没奈何,只得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走了一个多时辰,田原担心依依体力不济,关切地问:
“依依,你累不累,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歇歇?”
依依白了他一眼,恼道:“你要是累,你自己歇着好了。”
田原摇摇头,只好再往前走,刚走了两步,依依叫道:
“现在我可是快累死了,臭小子,你一个劲地往前赶什么,你自己去玩好了,我可要歇他一歇。”
田原苦笑不迭,心知这当儿不便多说,越说就越弄不清楚,索性闭口不语,任她怎么去做,自己只跟着就是。
依依折进一家酒店,一坐下来就大叫大嚷:
“喂,快给在下来三坛好酒,有什么下酒的菜,也弄个五大盘来。”
田原笑道:“小心,酒里可都是下了药的。”
依依撇撇嘴:“哼,他敢!在下把他的酒店砸得稀烂。”
伙计愣在那里,看着依依,不知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开玩笑,依依怒道:
“呸!还不快给在下拿来,再看,小心在下一刀割了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