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况玉花一时语塞,似笑非笑,缓缓转过身去,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低声道:
“可惜你看错人了。”
田原吞下去的确实是一粒毒药,他慢慢坐了下来,身子开始轻微地战栗,胸前火烧火燎的。
田原坐在那里,竭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倒下去,凝神运气,嘴角却始终流露出淡淡的微笑,豆大的汗珠从他的前额滚落下来。
况玉花背对着这边怔立着,她不用回头就知道田原此时的情形。
她等待着,等待着田原开口求饶。
直等了很长时间,身后仍是寂静无声。
况玉花有些诧异,她缓缓地转过身来,看到田原的脸色已然变黑,却仍坚持着一动不动,朝她微微笑着。
况玉花冷笑道:“田大侠内力精湛,佩服佩服。”
她停了一下,目光直直地望着前面,似在费神地想着什么,她道:
“田大侠现在可后悔了。”
田原摇了摇头,勉强地笑着:“有什么好后悔的,我只是在尽我最大的努力,要是还有一点点的可能我没去努力,那才会后悔。”
况玉花点了点头,她说:“那小丫头有你这样的朋友也真难得。”
况玉花忽而一笑,她从身边又取出一粒白色的药丸,走到田原身边,讥讽地看着他,况玉花道:
“我这可是解药了,你还服吗?”
田原接过药丸,咧开嘴笑了一下,他想,即便把况玉花杀了,自己和依依驼婆子也横竖逃不出五花手教的蚂蚁阵,还有什么好怕的。
再说,即便这是毒药,服一粒和服两粒又有什么区别?
他点了点头:“姑娘若说是解药,在下就信。”
他把药丸放进嘴里,吞了下去。
况玉花一直死死盯着他看,到了此时,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身影晃动,又回到原先站着的地方,背朝着这里,继续大笑了一阵。
紧接着四下里一片寂静,只听得到远处蚂蚁爬动的沙沙声响。
胸前凝聚的浊气慢慢消失,看样子况玉花第二次给的确实是解药。
田原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呢喃道:
“多谢况姑娘!”
况玉花沉默不语,过了良久,她才转过身来,眼眶里隐隐有泪花闪动,她看了一眼田原,欲言又止,轻轻地叹了口气。
田原大惑不解,疑道:“况姑娘?”
况玉花低垂着头,从田原面前匆匆走过,站在门口,她取过腰里的竹箫,吹了一段,把箫重新插回腰里。
四下里更加安静,连远处蚂蚁爬行的沙沙声也消失了。
况玉花回过头来扫视了一遍整个房间,目光接近田原时,飞快地移了过去。
她款款地走下竹梯,耳语一般道:
“来吧。”
田原起身走到门口,跟着况玉花下了梯子。
竹楼是从水塘中用十余根碗口粗的毛竹支撑起来的,梯子的下面就是水。
况玉花走到梯子的最下面一格,伸出右脚踩进水里,接着再迈出左脚,她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田原循着况玉花的脚步踩下去,果然就踩到下面的木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