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让她更加尽心照主子。阿宝不知,即便她不给她糖,浅丝也该尽心尽力照顾。
姜堰心中微动,因阿宝对他的关心,眼里迅速拂过笑意,可随即阿宝接着又道:“咱们约好一起泛湖,表哥身子不好又要推迟了。”
话落,阿宝嘟嘟囔囔地转身离开,满心满眼都是何时能够一起出去泛湖,自病痊愈以来她还未曾出府。
姜堰看着阿宝的背影,久久不曾言语,主要是对阿宝无话可说,明明先前还感念她关心他的身子,结果后面一句话就让他哭笑不得,原来只是因为想去玩才不想他生病。
浅丝不由得憋笑,阿宝一边嫌弃姜堰,一边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阿宝刚走没多久,或许就阿宝如同乌龟的速度,连扶云院院门都没有走到。姜堰又想起她说的‘望梅止渴’与‘望笑生甜’,嘴角不自觉弯起弧度出来。
只是浅丝接下来说的话,让他硬生生将嘴角的笑意压下去,整个人瞬间散发锋利的光芒。
阿宝心中颇为怨念,旋即,视线又被右边花池旁,一处玲珑雅致的葡萄架子吸引。
葡萄藤蜿蜒曲折的缠绕在架子上,叶间隐藏着许多嫩绿色的葡萄花,若是不仔细看定然会被人忽略。
刚一步入葡萄架下,一阵凉意袭来,阿宝感到整个人无比舒爽惬意。顿时,忘记自己来扶云院的目地。
直到阿宝听见小葫焦急的呼喊声,在她身后响起,这才猛的回过神,之前她刚出祖母的萱草堂,小葫就想哄着她回世安院待着,她这才急急忙忙跑起来,将小葫甩在后面。
阿宝脚步急促,‘砰’的一声扑倒在地,赶忙爬起来时,还不忘紧张兮兮地往后头瞧了一眼。发现小葫还没追上来,阿宝爬起来又想跑,这一次连动都未动,便屁股着地仰天一跤,摔得结结实实。
摔倒时,阿宝仰面朝天,虽动了好几下,但还是未能成功站起来,不过她素素净净的小脸上不见任何哭闹,甚至仍旧挂着未摔之时的笑意。
小葫见阿宝摔了一次又一次,只觉得心惊肉跳,不顾礼仪迈着大步,用尽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阿宝的身边,不停地哀嚎着:“我的小姐哟,您慢点行不行?奴婢又不是豺狼虎豹,不会吃了您的。”
阿宝不满地推了推小葫,平日里都不见她有这么能说会道,糯糯的道:“你不愿领我来扶云院,我便只好自己来,你快些松开我。”
小葫的脑袋摇得似拨浪鼓,她哪里敢松开阿宝,只怕她一松开,阿宝立马就能跑起来,“奴婢哪里是不愿带小姐过来,是说咱们先回世安院一趟。”
“回了世安院,我还能够出来吗?”拿骗三岁小儿的话来骗她,真当她傻啊,她今年五岁了,不是三岁。
院里的一主一仆争执不下,吵到正独自待在书房的姜堰,姜堰双眉拧到一起,“墨笙,去看看谁在外头,赶出去。”墨笙一直跟着姜堰,对他唯命是从。
领了命令的墨笙颔首,“是。”
刚来之时,沈家不少人取借着拜访的名义来扶云院见他,姜堰皆闭门不见。
浅秋还曾说叨沈家出现些流言,说看着表少爷好相处,其实是个冷情之人。不过刚一有点风声,这些话便凭空消散,想必是沈家人处理了,也算是没有让姜堰受委屈。
阿宝甚是气恼的推开小葫,抿着粉唇,小脸一板,“你再不松开本小姐,就回世安院给本小姐跪着。”
小葫一个愣怔,阿宝就稳稳当当的走远了,不过没走多久,阿宝就被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男子拦住去路。
阿宝皱了皱小眉头,家里的小厮下人皆是穿着灰色衣裳,问道:“你是表哥的人吗?”
墨笙并未回答阿宝的话,“八小姐请回,我们家少爷不见外人。”
“我不是外人啊。”阿宝仰着脑袋说话实在是费力,低下头,招了招手,“你蹲下些。”
墨笙身子一僵,最后还是如阿宝所言,蹲了下来。
阿宝冲着墨笙一笑,嘴角出现一个小小的梨窝,娇俏的模样让人心生欢喜,“你去给表哥汇报一下,表妹来了。”她刚进来的时候,外头都没有一个守门的小厮,就擅自做主进来了。
阿宝的话让小葫听得直捂脸,简直是没眼看,虽说小姐尚且还小,不必要守着太多规矩,可是……这也太直白了些。
姜堰见墨笙仍未回来,不由得起身站在窗柩旁查看发生何事。
见到的竟是墨笙蹲下身子,正同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姑娘在讲话。
小姑娘衣着简单,上着冰蓝色金丝软烟丝褙子,里头乳白色衫子,配一条木兰青双绣裙子,满头乌油油的头发分成两份织成辫子,一边垂着一只辫子。
辫子里边用大红色刻金丝绸带交错着缠绕起来,结尾处由两个铃铛绑着,稍稍一动铃铛便会发出清脆的声音,除此之外头上再无任何东西。
姜堰原打算看一眼便走,奈何阿宝眼尖,一抬头就发现,正站在窗柩边偷窥的少年,冲着姜堰挥手,“表哥!”
话音刚落,阿宝拔腿便想走,一时之间走得急了,‘扑腾’一声,又是一跤摔在地上,耳边全是清脆的铃铛声。
明明地上平坦无比,偏生阿宝连摔了三四跤,小葫想护住都护不住,好在阿宝穿得厚实,摔得也不疼。
墨笙却是被阿宝的动作吓了一跳,深知阿宝是沈家最受宠的八小姐,在扶云院有个三长两短也不好,是以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转头向主子求救。
姜堰一见小姑娘麻溜的自己爬起来,又往他书房这边来,无所畏惧的模样,终是默许了阿宝接近他。
阿宝一进门,冲着清俊异常的少年,声音甜得似浸过蜜糖一般的道:“表哥?”
“八小姐。”
此刻,姜堰已经坐回案桌,眉眼间神色淡淡。
“唤我阿宝就好了,府里从来没人唤我八小姐。”阿宝语声既娇且糯,她原就性子开朗,对着谁都容易熟络,即便是姜堰看起来有些冷淡,阿宝也是半点不认生。
“有事吗?”这一次姜堰干脆连称呼都省略。
阿宝站得累了,将手臂搭在楠木案桌上,脑袋压着手臂,侧着头看向姜堰,“想来见见你呀,她们都说你长得极为俊俏,好似天人下凡,比大哥长得还要好看。”大哥只是堂兄,可她还是得实话说,大哥比三哥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