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死的?”那行为艺术家在不耐烦的说完后撇向林泽,状似无意的问道。
林泽迟疑了一会,“我是一觉过后就发现自己在这里了,你呢?”
行为艺术家对于林泽的问话避而不答,只是笑了笑,“那你运气算好的,很多人想要睡死还没有那福分呢。”
“是吗?”林泽挑了挑眉,他现在才想起来,问一个死人是怎么死的等同于问一个妓女是怎么进入这行业一样,是个令人忌讳的问题,那行为艺术家明显知道这问题不能随便问一个死人,但他还是问了。
那行为艺术家也感觉到了林泽的不耐烦,挠了挠头也没再说话了。
这里的天空似乎总是黑的惊人,林泽一时无法辨别到底已经过了一天,还是这个地方只有黑夜,轮到林泽的时候,那个苍老却特别锐利的老太太用那双满是皱纹的眸子瞅了瞅他,“你这家伙不像是这里的人啊,你是怎么混进来的?”语气倒不是很严肃,像是聊天一样的温和让林泽差点就说出自己的来历。
“我,我一觉起来到这里了,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林泽转了转头,装作好奇的四处看了看,那老太太端着碗的手一抖,那碗孟婆汤就这么被抖下去了,“小伙子,你不是这里的人我不能给你喝那东西,你去找阎王吧,或许他有机会把你弄出去。”最后一句声音极小,几米远的人群已经在叽叽喳喳吵闹起来了,林泽看了一眼那行为艺术家又看了看其他神情麻木的死人,叹口气,他朝孟婆手里塞了几张刚刚从别人手里顺过来的纸钱,朝她道了声谢。
路上无可避免的遇见了刚才要把林泽踢下去的“马面”,还是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看见林泽时,一张马脸拉的更长,“你干什么的?”
林泽愣了下,还是身后那孟婆一边端给投胎的人孟婆汤,一边淡淡道:“让他去见阎王,阎王看见他就会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
马面顿时不吭声了,林泽估计桥上所谓的孟婆比这些压鬼官官位更高,马面这回是本本分分的给林泽指路,甚至平时最爱讽刺人的马嘴一直到林泽走进那阎王殿里就没说过一句话。
“你小心点。”
林泽转了转头,“嗯?”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幻听了,“什么小心点。”
马面那张大嘴张了张想要说话,这时候从门里传来一个声音,“站在外面干什么,想进来就进来吧。”
林泽发誓,他确定他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清楚的看见马面脸上浮现出的那抹无法掩饰的恐惧,这让林泽的心顿时就是一吓,马面早就走了,只有他不得不去面对这个恐怖的大妖怪。
推开那个朱红色的大门进去的时候,林泽还是一脸担忧,但当他看到那桌子前不足一米的小孩时,这种担忧似乎无意中消散了许多,他没自作聪明的以为这小孩是谁家的鬼童,只是站在原地轻声询问道:“请问阎王大人在吗?”
听见这话,那一直忙于批阅文案的小孩才抬起头,那样黑的眼眸几乎要将林泽的内心看个透彻,“你就是孟婆说的那个?”
林泽看那小孩还是一脸面无表情,“我就是,你是阎王?”
阎王扫了一眼林泽又继续批已经堆成山的文案,“你到我跟前来一点。”
林泽没半分犹豫的上前,眼前一花,等他睁开眼的时候,莫莉真皱着眉头看他,见他醒来脸上反射性的露出错愕,“你…醒了?”
摇了摇发涨的脑袋,林泽感觉他好像睡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过了几天了?”
“你从昨天晚上一直睡到今天下午,现在才起来,你,怎么了?”莫莉迟疑两秒问道,说完就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林泽愣了,“谁在敲门?”
“我,406的医生。”是一个陌生的男音,声音意外的好听。
莫莉解释道,“你昨天睡太沉了,而且,我摸你胸口,居然有一瞬间没有心跳,所以我就向我们的邻居求救了,不过恰巧的是,他居然也是医生。”
林泽靠在床垫上,默默看着白到吓人的床单,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盯着莫莉看了很久,“真是太巧了。”
“你这什么意思啊?”莫莉虽然是笑着的,不过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讽刺。
“好吧,是我的错。”林泽现在不想和莫莉吵架,所以只是闭上眼淡淡说道。
这种敷衍的态度让莫莉大为恼火,她甚至披上自己的外套准备跑到自己的房间里,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想到林泽在梦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这种无端升起的焦虑让她回过头,看到的却是林泽闭上眼懒得搭理人的模样。或许是她视线停留的时间过长,林泽睁开眼,波澜不惊,“你不是要走吗?”
莫莉顿时愤怒的摔门而去,林泽想了想从枕头底下掏出一张照片,那上面是他的新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