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咳嗽,老婆递上另一条干毛巾。
癞痢头干咳几声后,假装有气无力说:“伊藤小姐大驾光临,卑职感激不尽。”
伊藤美之子看癞痢头,头发稀疏,头皮斑斑点点。脸色憔悴,并没有看出癞痢头是假装生病。
伊藤美之子不会有同情心,她笑说:“我这次奉课长之命前来,目的是调查游击队萧逸飞的情况。萧逸飞是蓝师傅的徒弟,是本镇人,而你又是本镇人,在战场上,你吃过萧逸飞很多苦头,我想你对萧逸飞这个小男孩,一定比任何人对他都更加了解,我想请你说说关于萧逸飞的情况。”
癞痢头原以为这个美女特务是来对他进行问责的,听她这么一说后,癞痢头松了一口气。
癞痢头叹气说:“蓝师傅的徒弟在镇上不显山不露水,天天在铁匠铺,勤勤恳恳打铁。龟田中尉逼迫蓝师傅为他做刀,蓝师傅不肯做,龟田恼羞成怒,下令用刺刀捅死了蓝师傅夫妇,萧逸飞当场吓死过去。萧逸飞生了场大病,病好后,他就和蓝师傅的女儿蓝蝶儿一起离开东大镇,后来就谁都没有见过他。谁能想到,萧逸飞这个小男孩居然加入了游击队,再后来的一切我知道的和龟田差不多。我的两个小老婆都被他杀了,家里的财物全都被抢光。萧逸飞的人来的那一天,我正好不在家,假如在家,也一定被杀了。想想都头皮发麻,后怕得很。”
伊藤美之子面无表情说:“我对你小老婆被杀表示哀悼,你家必须加强保护,难保游击队不会再次前来。”
癞痢头叹气说:“我的兵都死得都差不多了,哪还能抽出人来?过两天我就住营部,住家里确实太不安全。伊藤小姐也得当心啊!东大镇风雨飘摇,说不定哪一天,新四军游击队就会打进来。”
伊藤美之子走出癞痢头家门时,正好与前来找癞痢头的萧逸飞相遇。
伊藤美之子叫住萧逸飞,上下打量,突然出手摘掉萧逸飞戴着的草帽,是一位一米七多一点的削瘦少年,伊藤美之子皱眉,大声问:“你是谁?”
萧逸飞看伊藤美之子,二十岁出头的日本美女军官,军阶不低啊!这么年轻怎么就能当上这么大的官?她是谁?她来干什么?
萧逸飞早就编造好理由,笑说:“我是癞痢头的外甥,经常来玩的。”
伊藤美之子点了点头,眼中的少年和大街上的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伊藤美之子的警惕性再高,都不能把眼中的少年与把龟田打得损兵折将的萧逸飞相联系。伊藤美之子冲萧逸飞笑说:“你舅舅生了病,做外甥的能来看望,表明你很孝顺。”
萧逸飞点头说:“两个小舅妈被游击队杀后,舅舅的身体就没有好过。”
伊藤美之子昂着头离开。
萧逸飞走进大门。
癞痢头卧室,当萧逸飞听癞痢头说,门口遇到的日本美女军官是日本特高课特务时,内心不由大吃一惊,还真感到了些许后怕。他娘的,好危险,假如被她认出来,麻烦就大了。不是担心打不过她,而是担心行动计划会没有办法执行。
萧逸飞对癞痢头说:“我们首长已明确表态,你必须在晚五点前,把队伍带到炮楼废墟,不然,新四军游击队在攻打东大镇时,会把你部彻底消灭。”
癞痢头吓得浑身冒汗,颤声问:“你们真准备攻打东大镇了?我哪来得及通知队伍?”
萧逸飞说:“首长说了,你带队伍离开,不算投降,算弃暗投明,你过去犯下的罪行,一律既往不咎,给你重新做人的机会。”
癞痢头连连点头说:“多谢新四军游击队,只是我来不及通知呀!我是称病在家休息的呀!”
萧逸飞说:“通知你的连排军官到你家来召开紧急会议,你必须明白,我这次来是给你和你队伍机会,假如错过,你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癞痢头点头说:“行!我马上通知他们前来出席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