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打开的声音惊醒了沉浸在回忆中的秦震澜,他听见了轻而稳的声音,他知道,那是周湄回来了。
他在思考的时候把自己推到了阳台,那是一个颇为巧妙的位置,他看得到客厅,客厅看不到他。
于是,他就看见了一只颓丧的小兔子,如果她真的有耳朵的话,那长长的、软软的大耳朵,现在一定已经耷拉在脑袋上,让人看了忍不住去摸一把那耳朵,然后顺势在狠狠的亲一口,然后顺势再欺负一把。
他想,现在这只兔子,活脱脱就是只试图豢养野生大老虎,每天尽知道给老虎投食顺毛就差把自己一起喂了,结果发现大老虎跑了的沮丧兔子,那耷拉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化成一滩水了。
“三爷,我并没有恶意,只是不希望最终受伤的是您,她到底是哪里吸引了您?”
他想,卫七一定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人。有这么一个人,她总是每天变着法儿的为他准备吃的,就为了让他多吃几口饭;她的手头不宽裕,没个多少钱,可她从来都是有多少钱就在他身上砸多少,吃的用的穿的,处处给他最好的,她能够眼睛不眨的替他刷十几万的衣服,可自己却穿着几十块一件的地摊货……她把什么都捧到了他的面前,要什么给什么,只怕给的不够多、不够好。
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眷恋了。
秦震澜已经当了太多年没有人要的孩子,爹不疼,娘不爱,他能做到的唯有强悍,刀枪不入。而她的予取予求,让人着迷,让人成魔。
这样想着,秦震澜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根。
“啪嗒”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的响亮。
秦震澜在阳台等了一会儿,却并没有等到周湄,这让他皱起了眉头,自己推着轮椅出来,“啪嗒”一声的将客厅里灯全都打开了,“回来了?我都饿了。”
周湄背靠沙发,仰着头,双手盖在脸上,让人看不清神情。
“哦。”
“这是怎么了,不说话?”秦震澜眯眼。
“不关你事。”
“被人欺负了?你告诉我是谁,我去毙了他。”
“……那你就毙了你自己!”
“……”
在周湄看不见的时候,秦震澜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他握拳低咳了一声,才勉强压住了语气里的笑意,“你舍得吗?”
“舍得!舍得!舍、舍不得成了吧!”周湄很光棍的把自己的手放下来,“秦震澜!你个混蛋!再笑!我要把你赶出家门!”
早在听见打火机点烟的声音的时候,周湄就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只不过她一想到自己刚才那怂样,顿时就什么都不想动了,她得多喜欢那个男人,才会像刚才那样犯低级错误,连房间都没检查一下?她感觉自己要没脸见人了……
而秦震澜看着这样的周湄,心里轻轻的喟叹一声,看,这就是喜欢我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