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月笑了笑,“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好权贵的,也不是每个人都像是我们家那二伯父
一般,为了权势,为了名声至自己亲眷于不顾的,只是皇上如今根基渐渐稳固了,只怕这次
选秀也会从各位大臣的女儿中挑选一二的。”
按理说,到时候她也在选秀的队伍中,好在如今她的“亲事”已经是定下了。
齐诗瞪大了眼睛,只道:“怎么你和我祖父说的话是一模一样?我就实话和你说了吧,其
实我祖母和我娘她们原本是打算将我姐姐多留些日子的,可之前听到这样的风声,怕是真的
将我姐姐留下来,会出大事儿,所以这才急急忙忙帮她定下了亲事……”
说着,她更是叹了口气道:“我们这样的还好,起码提前还能听到些风声,若换成了旁
的人家,皇上一道圣旨下来,你若是再给女儿定亲,那就是抗旨不遵,是要杀头的!我可是
都听说了,这宫里头不知道有多少主子连皇上的面儿都还没见着了。”
更多的则是皇上睡了一夜,觉得不合心意,就抛之不管了。
傅明月道:“可这个世道,我们能做的也只是顾好自己,能将自己顾上已经是很不错了。”
她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她不知道今日这番话传到顾则淮耳朵里去,他会有什么反应。
好在今日这场宴会有邱慕嫣在,傅明月也能落得清闲,和齐诗两人躲在一起吃吃点心,
说说闲话。
等着到了傍晚,宴会将散,齐诗还依依不舍拉着她的手,“……我们家过几日也要设
宴了,你可得早点过来,你可不知道,我整日在家里头都要憋死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傅明月笑着道:“好,我会尽早过去的!”
齐老夫人在旁边也跟着笑起来了,“你们这两个丫头也算是投缘了……”
今日发生的事儿,她老人家也听说了些,可这便是一个人的涵养和素质,当初我的确是因为你攀了高枝心存攀附枝心,可等着你落魄了,我绝不会上前踩两脚的。
可惜这样的人,现在已经少了。
齐诗跟在齐老夫人身后,几乎是一步三回头,
傅明月等着她们上了马车,这才坐上了傅家的马车。
今日只有她一个人接到了帖子,所以,只有她一个人过来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傅明月今日是一大早就起来了,如今正犯困了。
突然,马车一个激灵,倏地停了下来,傅明月睁开眼,就听到外头传来车夫骂骂咧咧
的声音,“你们是瞎了眼不成?没见着有马车在路上跑马?若是出了什么事儿,伤了我们家姑娘,你们担待的起吗!”
傅明月的心渐渐往下沉了些,果然听到外头传来了呵斥声,“我看你是活腻了,这是镇南侯!”
外头有片刻的静谧。
接着,傅明月就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一抬头,见着帘子被抬了起来。
顾则淮面色不佳,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如今正是傍晚,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多得很,傅明月叫了起来,“你放开我,放开我!顾则淮,你是强盗不成?放开我!”
她边说话,便去打顾则淮,可她那点力道,对顾则淮来说却如同隔靴搔痒了。
顾则淮一跃上了马,傅明月就坐在他身前,他们胯下的马儿跑的飞快,傅明月害怕极了,只看到两侧的行人像是影子一般消逝而去,没法子,她只能紧紧抓着顾则淮的胳膊,身体绷的紧紧的。
周遭所见是越来越荒僻,傅明月是越来越心惊,她不知道顾则淮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又要杀了自己?
马儿不知道跑了多久,傅明月觉得自己的脸都被吹僵了,顾则淮这才停了下来。
他一个翻身,率先下马。
傅明月是跟着他学过骑马的,也打算自己下马,可身体僵硬,脚已经软了,怎么都使不上力。
顾则淮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抱了下来。
下了地,傅明月心里只觉得踏实了些,冷声道:“顾则淮,你是不是疯了?我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我怕死,不想再陪着你一起疯了!”
顾则淮攥着她的手,要朝着里头走,“和我进去!”
傅明月扫视了周遭一圈,这地方风景极好,便是深秋也是林荫围绕,她记得方才他们在路上的时候,她还见到了竹林,看到了溪流……只是这荒山野岭的,她不知道顾则淮到底想做什么,只站在原地不动。
顾则淮冷笑一声,道:“怎么,怕了?傅明月,你和傅德文算计我,想要推了我这门亲事的时候怎么就不怕了?在梅家说你无心嫁给我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怕了?明月啊明月,原来你也知道怕?”
这用的是激将法了!
顾则淮还是很了解傅明月的,傅明月的性子倔的很,往日他一用激将法,傅明月保证乖乖就范,可如今……傅明月是死过一次的人,这心思也比原先深了,只道:“怎么,又在激我?我可不会上你的当!对,我就是胆子小,我就是不想跟你一起进去,我怎么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我怕这个!好,你也知道我怕了,那就赶快放我回去吧!”
她是怎么都说不通!
顾则淮索性就不说这事儿了,只道:“你在梅家说的那些话可是当真?”
就算是他是堂堂镇南侯,可如今傅明月已经十五岁了,这十多年之前的事情不是他想查就能查的到的。
更何况之前,他根本没往这方面去想!
前几日他的确是拦截了傅德文送去金陵的一封信,这信上头写了傅明月的生辰八字,更是说要早些将这门亲事定下来……
当时他只以为傅德文如同跳梁小丑一般上蹿下跳,他对这门亲事更是胜券在握,只觉得这事儿是傅德文的一厢情愿,看在傅明月的面子上他也没有所动作。
没想到这父女两个却是一个比一个狠!
顾则淮已经有几分动怒了。
傅明月却是点点头,说的是一脸郑重,“这事儿不假,更何况这是我母亲的遗命……”
“狗屁遗命!你根本不是他女儿!”顾则淮的声音陡然拔高,紧紧捏住傅明月的肩头,“你是我的妻子,生也好死也罢,你都是我顾则淮的妻子!”
说着,他更是道:“明月,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你口口声声说傅德文对你极好,你不忍心伤他的心,你不要我动他,好,我不动傅德文,甚至还将他救出来!”
“可你了?当初和你定下亲事的那个人,只怕你连面都没有见过!你说他死了,你自然也不会惹傅德文不高兴,这门亲事不就作罢了,你说是不是?”
“你敢!顾则淮,你是嫌弃自己做的孽还不够多,非得这般吗?你杀了他……就算是杀了他,我也不愿意嫁给你的!”傅明月只觉得自己像是炮仗似的,顾则淮再多说一个字,她就要炸了,“你怎么动不动就是杀了这个杀那个!旁人的命在你眼中就这般不值钱?”
“我惹你不高兴,你怎么不说我不愿意嫁给你,要杀了我了?你杀了我吧,我死了,死了就一了百了,也免得我整日担惊受怕的!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冲我下手了!”
这个话题又饶了回来,变成了这个无解的话题!
顾则淮沉默良久道:“明月,有些事情我真的不能同你说,可你明明知道这世上我就是杀人,也不会舍得杀你的!”
“你是不知道那段时间你死了之后我像是疯魔了一般,日思夜想,满脑子的都是你!这五年来看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甚至虚云……”
“你应该听说过虚云的名声,他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为了你,我将他软禁在我身边,这五年来,每天都逼迫他想法子将你救活!”
“你不是怀疑我对你的用心吗?来啊,过来看一看,你看了你自然会懂了!”
说着,他更是不由分说抓起傅明月的,将她往林子深处拖。
傅明月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的手劲儿能这样大,她只觉得自己的手腕都要被顾则淮捏断了,可手臂上却是使不上劲儿,只能跟着顾则淮走。
没过多久,傅明月就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院子,说是院子,其实也不算是院子吧!
傅明月定睛一看,只见着院子里是被栅栏围起来的两座墓碑。
两座墓碑紧紧挨着,看起来都很新,其中一座墓碑前放的都是新鲜的花草,周遭更是干净整洁,一看就是被人悉心照看着的。
傅明月站在外头,只觉得心里瘆得慌,下意识道:“这是哪儿?你带我来这个地方做什么?”
顾则淮指着其中刻了字的墓碑道:“那,是你的墓碑,里头装的是你腐烂的尸身,这五年来我不敢找你的尸身下葬,真希望虚云有一日能将你起死回生,将希望你还能回到我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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