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谦绕过容常曦,走到华君远身边:“辰元,你来迟了。”
华君远无奈笑道:“家中有事,可贵妃娘娘设宴,又怎可不来。”
他用余光看着还僵在原地的容常曦,见她头发还披散着,不赞许地看着容景谦,轻声道:“你又欺负康显殿下?”
容景谦实事求是地回答:“这世上哪有人能欺负她?”
又从衣袖里掏出一根白色的绸带,塞在华君远手里:“你不是有事要同她说吗。”
他极其潇洒地离开,华君远看了那绸带一会儿,又看向容常曦,明白过来,将那绸带递给了容常曦:“殿下若不介意,可以此暂时束发。”
容常曦低着头接过那根绸带,将头发拨在一边束起,这才缓缓抬头。
她不太会束发,两边碎发还是乱糟糟的,看起来很有点可怜,华君远说:“殿下的诞辰,可是在明日?”
容常曦一愣,眨眼盯着他,脸颊上飞起可疑的红:“是……你怎晓得?”
华君远道:“家妹受邀,十分开心,提过好几句。”
这回答滴水不漏,容常曦有些失望地点点头,华君远递出一个中等大小的锦盒:“还望殿下笑纳。”
容常曦不敢相信地接过,什么礼仪全数忘光了,忍不住就要打开那盒子,盒子开了个小口,她才意识到不应如此,慌张地顿住,华君远微笑道:“殿下但看无妨。”
他这样说了,容常曦也不客气,将那盒子一口气打开,却见里头躺了个莹莹的玉镯,上头一点碎纹好似莲花。
容常曦微微张嘴,惊喜地看着华君远,华君远道:“那日没替殿下寻回,总觉得心中难安,后来寻着机会便去将这玉镯取了回来,重新赠与殿下。”
“为什么……”容常曦怔怔地摸着那镯子。
华君远的声音朗朗似风穿竹叶:“殿下一片好心,却将这玉镯赠与了小人,若因此断了行善之心,岂不可惜?在下只盼寻回玉镯,殿下也可不失这赤子之心。”
赤子之心……
容常曦捏着玉镯,几乎要哭了,从小到大,她听过的夸奖数不胜数,各色各样,却是唯一一次,有人说她善,说她有赤子之心,还费尽心思,把这无足轻重的玉镯给她寻了回来。
高山流水遇知音,原来是这种感觉。
华君远见容常曦久久不语,便行礼要走,容常曦鼓足勇气喊住他:“华公子。”
“殿下?”他停下脚步,微笑地回头。
容常曦扣着那玉镯上的裂缝,紧张的几乎要窒息了,但还是逼着自己,放下所有的身段和自尊,一字一句地说:“本宫……我、我过了明日,便十五了。要、要选驸马了。”
华君远一愣,随即笑道:“嗯,那便祝公主早日寻得如意佳婿。”
这短短几个字,好似一根带刺的铁棒在容常曦心头乱搅,她愣愣地看着华君远,华君远却像是毫无所察,只道:“殿下还有何吩咐吗?”
容常曦下意识摇了摇头,华君远便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一缕阳光洒下,容常曦的眼前一片刺目的白光,她堪堪扶住一旁的假石,才勉强没倒下去,手中那镯子几乎要被她给捏碎了。
容常曦看着华君远一步步往远处走去,觉得他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上,她引以为傲的一切东西,身份、容貌、财富……在华君远看来都不值一提,恐怕唯一让他放在心上的,竟是自己根本没有的什么狗屁赤子之心。
而她是这样喜欢华君远,所以才能被他这样无所顾忌地伤害,在这乍暖还寒的天气下,似被一盆雪水迎头浇下,浑身发起抖来。
容常曦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慢慢站直,将那玉镯子放回锦盒里,往华君远离开的方向走去。
她不甘心。
从小到大,她从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既然她看上了华君远,那一定是要嫁给华君远的。
他想当这个驸马也得当,不想当也得当!若父皇赐婚了,华君远还能抗旨不成。
只是容常曦还想最后尊重他一次,她想问一问,华君远连那柳素都要,为什么不喜欢她?华君远究竟不喜欢她哪里了?她可以改,如果实在改不掉,那就华君远改!
容常曦走到人群之外,华君远那一抹白色的挺拔身姿格外显眼,他并未在人群中,而是在人群之外,身边站了个窈窕玉立的女子。
那女子容常曦也是认得的,名为叶潇曼,比容常曦小一岁,身世说起来,有几分复杂。
她祖上也曾赫赫有名,但到她父亲这一代,只是个普通不过的郡王,唯一的成就,便是当年和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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