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我?”
容景谦闻言,又一次反问她:“你觉得呢?”
庄常曦最恨他这样,道:“我觉得?我觉得是你看不上我,你认为华君远是个很不错的好友,伙伴,不希望他娶我这么蠢笨的女子。”
“虽是好友,他要娶什么样的女子,同我何干。”容景谦摇头。
庄常曦道:“那你为何——”
她想了想,仍是觉得委屈,道:“你何必让华公子许这般诺言,我也早就不想嫁给他了。”
她这么说,容景谦倒是有些意外:“为何?”
“什么为何不为何的。”庄常曦直觉这段对话要告一段落了,慢慢起身,“追了两辈子也没个回应,我早就没那么执着了。再说了……我虽然我运气很好,中意的男子很好很好,可是……其实我根本不了解这个人,我只是觉得,看到他便很舒服,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所以?”
“所以……我不知不觉中,已经想明白了。他只是合我眼缘,让我一见倾心,若是他对我殷勤,只怕我早就将他踢得远远的了。可他那时待我疏离有礼,我觉得新鲜,便更要纠缠。后来他三番四次以我的身份为借口拒绝我,我便更加不甘……这些年的追逐,不知从何起,早已变质了。”
庄常曦走到门口,想要推门:“我设想过,若我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只是个普通女子,他要娶我,我必会十分欢喜。可如今我早已是普通人,他待我一如从前,彬彬有礼,恰到好处,我不再觉得不甘心,只觉得释然。”
庄常曦要推门的手突然停住,她回头,不悦地看着容景谦:“可是,你却摧毁了我要好好和华君远把这段事情放下的权利。你要他许那样的诺言,他岂非认为我一辈子都爱他爱的要死要活,非他不嫁了?”
容景谦不知何时也起身了,站在她身后,他背着身后烛光,庄常曦一时间看不清他的神色,容景谦却突然对着她的脖颈伸手,仿佛要掐她一般,庄常曦吓了一跳,恐慌地看着他,容景谦只伸手,没有碰到她任何肌肤,精准地揪中她脖颈上红绳的一个结,将那挂着半枚玉佩的红绳给抽了出来。
庄常曦茫然地道:“你在做什么?”
容景谦道:“这半枚玉佩,你不要藏在衣服中,随我来。”
庄常曦方才才经历了容景谦竟有前世记忆,而自己三死犹生的恍惚,脑中一片混沌,正想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再把这些事情都理一遍,可……
容景谦又要做什么?
容景谦不解释,推开门,外面寒冷的风呼啸着吹来,庄常曦裹紧了衣裳,只好跟着走了出去。
外头风极大,庄常曦不由得贴近容景谦两步,容景谦走的很慢,恰好能为她挡住一些风,两人一路走到大厅,一个合坦侍卫模样的人急急过来道:“报告王爷,今日下午在闹市中滋事的那几个人已——”
“——你们做好了就行。”容景谦没让他继续说下去,“不会有下次。”
那合坦侍卫连连点头,庄常曦疑惑道:“闹市中滋事的……是那几个来找我麻烦的?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容景谦道:“此事和你无关,你不必再问,否则听了——晚上又要做噩梦。”
“什、什么……”庄常曦还真被他唬住了,想想又觉得不行,“可是怎么能说和我无关……”
“今日险些受辱的人倘若不是你,是任何一个金州内的女子,他们也要受到同样的惩罚。”容景谦的语气不容置喙,“规矩便是规矩。”
庄常曦不再说话,容景谦伸手要推门,庄常曦突然想到什么,抓住他的袖子:“等等,阿依澜我是认识的,可里面不是还有个年长的女子和男子吗?他们是谁?”
容景谦道:“男子是阿依澜最大的哥哥阿木尔,此次率兵支援我们。女子是阿依澜的姑姑,如今是胡达阏氏,也就是……当年的帕里黛公主。”
庄常曦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她捂住嘴:“是……是华君远的生母?!”
容景谦点点头,将门直接推开,阿木尔并不在,帕里黛公主和阿依澜围着火盆,华君远也在,大约是因为华君远很快要走,帕里黛公主显得有几分依依不舍,庄常曦虽然确实没有想过还会和华君远怎么样,可容景谦这莫名其妙地带她来见华君远的生母,实在是……
实在是莫名其妙!
见容景谦来了,阿依澜和华君远都起来行礼,阿依澜看到他身后的庄常曦,估计是误以为是庄常曦将容景谦给带来的,十分感激地对庄常曦使了个眼色。
庄常曦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帕里黛的目光在容景谦和庄常曦身上来回游走了片刻,像是想为阿依澜而仔细观察一下,容景谦和庄常曦的关系究竟如何——
突然,她的视线凝固在庄常曦胸前的半块玉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