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
邵寻说:“挑了好久才选出这个牌子,质量过硬,触感也相当好。我去他们总部看过,除了剥皮过程由机器来做,养牛、缝制、质检等等,都是人工。”
她惊讶地笑着:“养牛?”
他很平常,“对啊,他们用的牛皮,你总要看看原材料吧?”
“所以你还亲自看了牛?”
“牛的品质很重要,便宜的不到几百,但贵的要几千,这第一个加工环节就隔了十倍的差价。”
她好奇地问:“那蛇皮、鳄鱼皮之类的呢?你也要看‘原材料’?”
“之前有个蛇皮包的厂商想入驻,让我们尽快过去调研,我没去。”他故意吓她,“指不定你以后要见识这种。”
她立刻摇头,“我也不去。”
“不会给你看活的,毕竟百分之九十的厂商都不会自己养,而是直接购买蛇皮,所以你至少要学会辨识蛇皮的优劣。”
她光是听着都想打激灵。
“我刚刚说的那家,比较例外,是老牌大企,农副生意起家,所以自己养牛,著名的牛肉火锅也是他们旗下的,牛骨再做成药材卖给药企,整套下来,废物率非常低,造成的污染也很小,这样的生产链是典型的物尽其用。”
每每说到工作,他倒是变得很健谈,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决策者该有的自信。方汝心听着听着,又一副痴态看着他。毕竟三年前在投研的高峰论坛上,她对他一见钟情不就是因为这个么?当然,还包括她心急地挤上去,把他手边的咖啡打泼了,他第一反应不是自己躲开,而是揽着她避了一下。
她掏出纸巾手忙脚乱地给他擦,恍若不觉这个动作有多亲近。
他把她的手推了几次,但她还是执意黏上去,连连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最后围观的群众都笑了,她才脸红耳热地反应过来。
在助理陪同下,他去休息室换衣服,她抱着访谈本子守在门口,母校派她做学生代表,进行一个简短的交流,而且一早也跟邵总的助理沟通好了,两边都没问题。她本想他出来就表明自己来意,结果那一刹,她反倒说不出话。
《水晶球》杂志曾经评价他,或许不是近十年来最年轻的总经理,但一定是最英俊的。
方汝心张着小圆嘴,一个字没说出来,倒是他主动问:“还有什么事?”
她稳住心神,迅速找回状态,从包里掏出自己的证件给他看,“邵先生,我、我是T大的,王书记让我过来找您访谈,回去做校友名录,激励我们这些后辈……”
他点头,“王书记是打电话跟我说过,你叫?”
“方汝心。”
“他跟我说的不是这个人。”
一旁的助理立刻警觉起来,盯着方汝心上下打量,好像她就是个浑水摸鱼的。
他起身走过来,神情颇为不客气,她心里一毛。
“不是姓李的吗?”
一上来就被质问,她第一次碰到,但并没有露怯,“李姐姐生病,状态不好,临时换了我。”
邵寻说:“就她。”
但助理还在“拷问”:“你什么专业?”
“本科经济新闻,研究生投资学,您放心,我是李岚的直系师妹,专业素养不会差的。”
“研几?”
“……一。”
“太嫩。”助理皱着眉,看向她的目光也开始变得不满。
关键时刻,邵总再次发话,“我说了,就她,又不是多大事。”声音有点冷,不知是对她还是对助理。
助理顿了顿,勉强放她进去,但那炯炯的目光还一直盯着她。
“你知道规矩吧?”不准拍照,不准问商业机密,不准问私人生活,不准……但她并不知道这些,可越是面对凶神恶煞就得越有气势,她淡定地点头,“书记都跟我说过。”
“那就好,所有问题按事先约好的来。”
等等,事先约好?她的访谈本上可是一片空白,这就是备胎的惨烈,被遗忘,书记都忘了把邮件转发给她。但她又不想现在去翻手机,在助理眼皮子底下呢,还显得相当不专业。
她继续微笑,“完全没问题。”
万幸,邵寻把助理赶了出去,虽然是中途才闷闷不乐地起身。里面只剩他们俩,她感觉自在多了,专业问题一个个地往外冒,他后来都笑起来,“你还挺会抓点。”
正事问完,她私心地补一个,“你有女朋友吗?”
他正低头喝咖啡,听到这话抬起眸子,深邃的眸光一对上,她心跳都漏了一拍。
但他只是淡淡地瞥了眼,然后平静地回答:“没有。”
“没时间还是没遇到喜欢的?”
他想了想,“两者兼有。”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他没有回话。
她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赶紧补救,不过说的却是,“你放心,这些都不会记录,更不会泄出去。”
其实后来的那晚,并不是什么意外,只是俩人预先埋下的伏笔。
那天,他回答的是,漂亮的,喜欢我的,不要太瘦,像你这样最好。
可怜了方汝心,被他这十几个字撩了整整三四年,甚至现在回想起来都心跳加速。
而这样的男人,现在她终于触手可及。他带她买鞋子,亲手给她穿上,还去二楼专门挑裙子,站在镜子前给她整理衣领,“你品位很糟,这种类型的才适合你。”
她离他很近,男人身上轻淡的烟味以及须后水的清冽,那样若有似无地萦绕在她鼻尖。
他平静如常,她心跳如鼓。
她目光像是一团火,是个人都要注意到,旁边服务员都捂嘴直笑。
他突然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她。
她眨眨眼,“嗯?”
“别这么看我,”他神色有点沉,“让我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