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汝心搞不懂追究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焉了吧唧地从抽屉里翻条内裤出来往床上一摔。他一直不走,她只好掀着眼皮子瞅他,“邵叔,你又想干嘛?”
邵寻冷冷地看着她,真的,只要她不配合,他气压马上就低下来。
“行行行,我说,一个男工作人员给我染的,是我自己要求的。他把处理过的湿葡萄皮挨个堆在我指甲上,十分钟后颜色就染上了。这是我自己的工作跟兴趣,与你们银座无关吧?尤其跟你没关系。”
最后一句话,显然有点小气闷,为了怼他而专门强调。
邵寻说:“晚归还有理?发脾气?”
她眉头一皱,“是你把我问烦了,明明就一件小事。”
“方汝心,你现在越来越没耐心,还没说你就不想听。”
“那就不要说啊!我是你妻子又不是你女儿,你自己为了工作成天这那的,不也是晚归吗?怎么换成我就不行?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下午开了股东大会,晚上非去不可,我不是故意不回来。”
“那我就是故意不回吗?拜托,我也有自己的工作和应酬,不想成天围着你转,我清醒了不行吗?”
邵寻的脸色变得凝重而不悦。
“我真的搞不懂你们女人,总说想要更多陪伴,我尽量做到,你又开始故意晚归。你正常应酬完全可以,但弄到十二点回来你就是故意拖延,方汝心,别想骗我。”
他还真没说错。
“我只是照着你的行为做而已,邵、寻!”她有点咬牙切齿,“你嫌我黏要跟我分房,现在却又闯进卧室指责我,你不觉得这很……”
“因为我不希望其他任何男人碰你!”他短暂地拔高了一下音量,意识到失态后又迅速低头并且平复。
方汝心没吭声,脸色也沉了下来。
她过去推他,把他往门外赶,“雨微姐说的没错,我要更独立一点才行……”
“该睡觉了。”
她使劲推,他纹丝不动,然后突然伸手把她抓住。
他把门关上,顺势将她压在上面。
浴巾差点掉了,还好她双臂夹住。
“汝心,别闹行吗,我以后会腾出更多时间陪你。”
言辞好像没有问题,但这语气奇奇怪怪总觉得不对。
“腾再多你也是把我当宠物,邵寻,我现在这样不是正合你意吗?你到底想我如何?”
他又掐住她下巴,每次说不过就这样,她简直想炸毛。
他跟她近距离地对视,她仍旧烦着,但他的表情慢慢柔和下来。
就着这个不甚舒服的姿势,他开始吻她。
起初她还是抵触的,试图偏头但被他阻止,他顶开她的嘴唇。
“唔……”她卡在那里动弹不得,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是的,她就是故意晚归。怎么,不行吗?
被他这样蛮横地亲吻时,她还是感到一种熟悉又复杂的甜蜜,心里很深的地方被触碰到,但其中也夹杂了某些酸涩。
她强行忍着自己的情愫,花了好一会儿将自己稳定下来,然后伸出双手,卯足力气将他推开。
他的确没想到她这次拒绝得这么正儿八经,以前从来没有过。那一刻他毫无防备,竟被成功地推开了一点。
不过她也付出了代价,巾子掉了下来。但她又迅速捡起。
邵寻的心思全不在她身子上,所以这个细节于他而言并不重要。
她好像有些恼火,哐一下打开门,将他推了出去,然后又用力关上。
他在她门外站了好一会儿,直到阳台的凉风吹进来,吹过他的脸,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恍惚了很久。
方汝心今晚怎么回事?
他抬了抬手,准备敲门,但想想还是作罢。
忍了忍,他转身去书房,但刚迈出一步,卧室的门又打开。
他立刻回过头,但她只是问道:“那照片真的可以用吗?我今天在路上看到了海报,他们不会怀疑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吧?”
原来只是这个。
邵寻说:“放心,他们已经知道你是我老婆,不会乱说。”
她惊讶地看着他,仿佛不信自己听到的。
“那……岂不是更不能用我的照片?万一说你包庇老婆呢?”
“庄翊不是没给你钱么,一切不就解决了吗?”
她堪堪反应过来,是的,如果连金钱牵扯都没有,那就毫无话柄可留。相当于她只是无私奉献了一次。
“我怕私募这边……说我卖脚上位吸引你们。”
“不会,这事只有银座的高管知道,他们不会谈论这种八卦。”
方汝心还是忧心忡忡,“下次不帮你这种忙了,冒着我自己名誉受损的危险。”
“汝心,没必要想那么严重……”
“这是你教的啊。”她说,此刻仍不忘报仇,“连进你办公室都要注意,那这种‘卖脚’的不更应该避嫌吗?”
她一口一个卖脚,他听着要多怪有多怪,返身过去。
她迅速抵着门,只开一条缝。
他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方汝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把他当狼外婆一样防着,还不让进门是几个意思?
“我怕你像上次那样罚我,欺负我。”她说得振振有词。
本着绅士的原则,一般能说的他都不会动手,上次是……意外吧,只能这么想了。
她砰一下把门关上。
一切又重归寂静。
她躲在被子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