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不忘狠狠的吸溜了一下鼻涕。对方的手机已经关机了,再打只能得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温馨重复的回应。
但是他没有听错,刚刚那声骤然的断线是有人把电话挂掉了。不是自动挂机也不是无人接听,而是有人在手机旁边摁了挂断。
他斜眼瞄了一下家里的时钟,这才意识到天色已经很晚了,或者说是很早也可以。时间已经是新一天的凌晨,再过几个小时就要迎来天亮了。
那么唐允现在在干什么?
在一个谁都找不到角落里诡异的笑着挂掉了他的电话,不会是被鬼附身了吧?
或许是他想多了,邵峻琪摇摇头。可能唐允只是想轻生而已,现在也许漂在哪条河里,尸体被鱼啃了几口。等到天亮就可以组织人去捞尸了。
“儿子?”
邵峻琪端着咖啡杯慌忙回头,“啊?”
邵妈不明所以然的举着电话,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孙家的电话。”
母子二人大眼瞪小眼,邵峻琪眼里摆满了【孙家是谁我们有认识这家人吗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而邵妈的表情完全就是【呵呵呵呵我不清楚只是接到电话你特么少废话赶紧接】。
两个人瞪了一个回合,最后还是邵峻琪按捺不住败下阵来,认命的拿过电话来。市里没几户姓孙的人家,姓孙的和邵家扯上关系的则少之又少,能和自家扯上关系、近期还打过交道的他只能想起来一家。孙亚纲前不久刚和他们移交了管理权,但是这个时候打电话来肯定不是单纯的就想聊聊天吧?
“喂,您好?”
他听了几句,眉头刷刷皱的更深了。“哦,这样啊。”
“有这回事?”
“哦哦,我明白了。”
“真的?”
邵妈看着自己儿子像个外交部发言人一样虚与委蛇,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回房去了。邵峻琪摆摆手,“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我尽量咯。”
他放下电话,脸上的郁闷又平添一层。手里的杯子都拿不稳了,“这帮人真是够可以的,确定女儿只是采风不是跟人私奔?”
想起孙家人委婉的犹如绕了十二指肠的说法,以及提起唐允时微妙的反应,就差写个“此时有蹊跷”的纸条顺着话筒塞过来了。
当然就算孙夫人说“啊我们家女儿不小心跟人私奔了拜托你去把他们逮回来”。邵峻琪也只回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说好的我尽力。他从来没有得罪任何人的打算,当然这个“不得罪”不带有任何殷勤和讨好的意思,他当然也不是被发好人卡发惯了,只是在交往中自行积累出的交际准则而已。
而且对孙家也用不上什么准则,这家人本身就已经很不准了。动不动就出点放在外人面前难以理解的事情,比如女儿私奔,再比如另一个女儿也私奔。再比如请他去把那个私奔的姑娘抓回来,这特么怎么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吧?
根据孙家人的说法,那两个人颠簸到了市区下属的一个破县城里,并且现在还没有回来,原因是“要处理棘手的麻烦”。麻烦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唐允临走前查阅的那些文件让他回想起了点什么。
当然还有他那辆忘了上车险的车,现在也在那里。
这到底和自己有几毛钱的关系啊?早知道邵凛空过生日的时候他就该打包跑路,连夜到地球以南的澳大利亚去看袋鼠。才能避免这种扯不清楚的八角关系。邵家人的心大程度也是到了另一个境界,不然怎么能如此安然的跑到外国去把家业留给外人来管啊。
邵峻琪油然而生一种莫名其妙的烦躁,他抓起杯子来猛喝一口,随后被呛得狠狠咳嗽了几声。
那里面依然没有任何水,只有厚厚的咖啡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