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蛮十六国歃血为盟,组织起了三十万大军入侵我大燕,分为上、中、下三路发起进攻,中路军是主力军,十五万人,主攻大燕西南地区。锦城只有十万,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定下计策,趁着敌军初来乍到、人困马乏,先来一个迎头痛击。令兄虽挂着参军之职,因身手了得,又深谙应变机制,这几个月实则隐名埋姓做了斥候,并与敌军有过多次短暂交手,数次以少胜多。”翟将军指着羊皮卷上的两座山峰说道,“东面这座山叫做开阳峰,西面的这座叫做伏虎峰,这两座山峰是锦城的南面屏障,中间的官道是进入锦城的唯一大道,由于两座山峰树木茂密,地势险峻,极适合伏击。因此,那一夜,令兄带了五千兵马埋伏于伏虎峰,南风将军同样带着五千兵马埋伏在开阳峰,一前一后,相聚一千米。是夜,南风将军先应敌,酣战到半夜,却始终没有见到相隔一千里处伏虎峰的支援,他感到事态不对,连忙撤军。五更时分,舅舅率大军赶往伏虎峰,只见满地残骸,无一活口。”
渔舟攥紧了羊皮卷,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舅舅几乎命人找遍了整个山头,可是令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只在战地寻到他的盔甲和半块玉佩。舅舅突然想起,令兄临走前,特意和我说起你,说你聪慧非常。舅舅后来仔细一想,令兄好像知道会出事一样,于是立刻命人快马加鞭地往京中送了战报。舅舅不能再命军士往南搜寻了,因为舅舅要守着整个锦城,那边是南蛮的土地。”翟将军痛苦地说道,“对不起,舅舅是个将军,须以大局为重!”
“我代表父亲和哥哥感谢您的当机立断!”渔舟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我们明白您的难处,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先生有何打算?”翟将军问道。
“明日,我们先去伏虎峰和开阳峰看看。”钟若瑜道。
“还有需要帮忙的麽?”翟将军追问道。
“给我们一个向导。”渔舟慢慢地敲着桌面,过了一会儿又沉吟道,“如果方便的话,请将那五千军士的名册借来一观。”
“好,稍后,舅舅让亲兵送过来。”
翟将军起身告别,顺道带着钟若瑜和宣竹去安顿他们的帐篷。
而营地的伙房中,南风将军正弯着腰往灶膛中吹风,浓烟滚滚,呛得他边咳嗽边掉眼泪,充满阳刚之气的俊脸上印着几个黑色的指印以及涕泗横流,实在是有损将军的威严。
亲兵小心翼翼地问道:“将军您在干啥呢?”
南风捂着嘴,扇着风,离灶膛远了一点儿,边咳边道:“咳咳……没看见么,在……在烧……烧火。”
亲兵大惑不解:“您烧火做什么?”
“烧……烧热水!”南风凑近身子往灶膛吹了一口气,立刻捂着鼻子离远了点儿。
灶膛里的木柴总算是给面子地燃起了一撮小火苗。
“您大晚上的烧热水做什么?”亲兵紧追不舍。
不怪他好奇,实在是兵营中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平日里除了打猎捕捉到大家伙很少烧水,洗澡什么的,跳河里应付一下就好了。
“烧水洗澡。”南风小心翼翼地往灶膛中添了一根木柴。
“洗澡还要烧水,弄得跟娘们似的。”亲兵嘀咕道,接着满脸八卦地凑了过来,低笑道,“将军,您是不是那啥,认识大将军的外甥女,所以想……”
“胡说八道什么,老子烧水给我发小洗澡,就是那个叫钟离怀瑾的。”南风将军当即红了耳根,一个扫堂腿踢了过去。
“可是,小的看那个一脸络腮胡的大叔不像那么娇气的人啊。”亲兵揉着被踢疼的腰嘀咕道。
“问那么多做什么,把火给爷少旺了,快点!”南风恶狠狠地说道,并把手中的柴火扔了过去。
在南风将军与亲兵的共同努力下很快烧好了一盆热水,然后南风将军支开了亲兵,端着盆遮遮掩掩,不对,大大方方地往东陵参军的军帐走去。
自别后,未曾想过会再相逢,只不过家书却日渐繁多,只希望能够多看到一些关于那人的消息。果然不负所望,有她在的地方,又岂会寂寞?只是不知她是否还会记得自己,也不知那个随行的活阎罗与她是何种干系。
说曹操曹操就到,南风正欲揭门帘,阴影处突然走出一道高瘦的身影,宣大人背着双手,冰凉的目光在他揭帘子的手和冒着热气的木盆之间打量,嘴角勾成一道冷冽的弧度,凉凉地道:“南风将军,好久不见!”